昏昏沉沉的醒來,仿佛是做了一場可怕的噩夢,夢裏,她看見慕修白染血的戰袍,看見四阿哥猙獰的笑靨,也看見香消玉殞的自己,化作一縷孤魂,飄呀飄、、、
肚子裏依舊是陣陣的絞痛,她掙紮著想做起來,卻不料,一個趔趄,又癱軟在了地上,於是索性就那樣趴著,不再無謂的掙紮。
這樣的活著,竟然如死去般,可是她必須活著,必須親眼看見雲家光複的那天,看見十四阿哥登上皇位的那天,看見四阿哥死無葬身之地的那天!
咬了咬牙,雲靈兒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然搖搖晃晃的走到牢門口,將那粗陋不堪的食物端了起來。現在的情況下,她絕對不可以讓自己死,隻有吃飽了,她才能渡過這個劫,活著走出去!
“雅兒、、、到底是誰?誰在幕後陷害她?”雲靈兒在腦海裏迅速的搜索者每一個可能的麵孔,除了年馨兒,卻是再也想不出其他人,可是當她被拖出去的那一刹那,她清楚的看見年馨兒眸子裏的恨意和撕心裂肺的悲傷,那樣的真切,是裝不出來的,到底是誰呢?
百思不得其解,雲靈兒索性不再去想,扯起一根稻草,編了一個指環,輕輕地套在自己纖細的手指上。慕修白也曾經送過她一枚,可是,粗心如她,竟然不知道被丟到哪裏去了。
擺弄間,牢門被哐的一聲打開了,雲靈兒抬起頭來,不禁打了個冷顫,眼前那凶神惡煞的女人臉,不是年馨兒,又是誰?
“來人,將這個女人給我拖出來,大刑伺候!”年馨兒托著肚子,冷冷的道。
手腳被綁在柱子上,雲靈兒看著眼前的女人,不顧肚子裏的孩子,發了瘋似地執著皮鞭,一鞭又一鞭,使勁的抽打在雲靈兒單薄的身體上,眼裏的仇恨,像是決堤的洪水,波濤洶湧而來,似是把雲靈兒活活剝了皮煮著吃了,也難以卸下心頭之恨。
“雲靈兒,雅兒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她,她才那麼小、、、”年馨兒抽著抽著,竟放下鞭子,蹲在地上無力的哭了起來,仿佛受到鞭打的是自己,而不是遍體鱗傷的雲靈兒。
“雅兒她、、、”雲靈兒吐了一口嘴裏的血絲,無力的道。
“住口!你這個殺人的魔鬼,不許你叫雅兒的名字,雅兒是我的,我的雅兒、、、”年馨兒忽然怒視著雲靈兒,狠狠地說道,繼而,有低下頭無助的抽噎著,似是著了魔般,時喜時怒。
雲靈兒看著眼前的女人,心底驀地升起一絲心疼,雅兒,應該是年馨兒的孩子吧,隻有一個母親在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才會有如此神誌不清的,肆無忌憚的憂傷。
忍著身體的劇痛,雲靈兒忽然很想安慰眼前這個近乎瘋狂的女人,知道雅兒出事了,她又何嚐不悲哀,那樣活潑機靈的孩子,認識誰見了,不喜歡,不心疼?
“我——沒——有。”雲靈兒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她本是不願意去解釋什麼的,可是,她真的不想看著眼前的女人再如此的糾纏下去,即使是為了肚中的孩兒,,她也絕對不可以再糾纏下去,雅兒已經間接因為自己出事了,他不想自己再背負起一條罪孽。
哭泣了有一會,年馨兒終於直起身,又狠狠地抽了雲靈兒幾鞭子,將染血的長鞭交到牢頭的手中道:“給我好好地伺候她!”
說罷,憤怒的轉身而去,華麗的長袍,卷不走那句讓人生寒的話——
雲靈兒,你記住,早晚有一天,我要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