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早已習慣了破門而入的聲音,門被一腳踢開的時候,雲靈兒隻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不知是因為聽見了這響聲,還是因為肚子疼得厲害。
一種陰森的氣氛,伴隨著漸進的腳步,彌漫了整個屋子。
“說,是不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四阿哥一把掐住雲靈兒的脖子,臉色陰沉,目光憤怒的掃過雲靈兒憋得通紅的臉頰,像是一頭發狂的野獸,在等待某個契機,然後下一口,把雲靈兒整個人吞噬掉。
聽著屋外斷斷續續的嗚咽聲,雲靈兒緩緩地抬起頭,冰冷的目光夾雜著些許的仇恨,直直的對視著眼前那雙陰鬱的眸子,嘴角驀然挽起一絲蒼白的笑,“四阿哥既然認定是我做的,那便是我做的,又何須解釋?”
“你、、、你、、、賤人!”四阿哥驀地鬆開手,將雲靈兒狠狠地摔在床上,身體在撞擊床板的刹那,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似是女人絕望的哀號,是該絕望了吧、、、
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雲靈兒卻隱隱的感覺到不安,四阿哥雖喜怒無常,倒也適可而止,可是今天,這樣的他,卻讓雲靈兒無由的恐懼,這種恐懼,使她的肚子不禁又泛起一陣絞痛,強忍的淚水終於緩緩地劃過眼角。
帳內,四阿哥看著雲靈兒因為疼痛和絕望而扭曲的臉頰,眸子裏的陰鬱變得更加濃重,隱約間泛起一層陰冷的殺氣,“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好生看押!”扭過頭去,不再看雲靈兒一眼,四阿哥冷冷的吩咐道。
可憐病痛中的雲靈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這樣被狼狽的拖了出去。直到快要消失在人群的盡頭,她才隱約聽見櫻桃無助的求情聲,“四爺,小姐和雅兒郡主無冤無仇,怎麼會加害與她,一定是有人陷害、、、”
後麵的話,雲靈兒沒有挺清楚,她唯一聽得很清楚的,是櫻桃口中的“雅兒郡主”。
“雅兒、、、”雲靈兒喃喃的呼喚了一聲,心裏又是一陣刺痛,暈了過去。
夜色如水,落英繽紛的桃花園裏,白衣男子負手而立,仰望著那輪殘缺的月亮,眸子裏籠著看不透的憂傷。
這麼多年來,他以為自己早已麻木了,掙紮在手足相殘的政治漩渦裏,他將自己那顆原本赤忱的心偽裝起來,不喜形色,可是今天,他卻心痛了,她眼中絕望的淚水,狠狠的刺痛了他,這,竟是她在他眼前留下的第一滴淚!
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他的腦海裏驀然跑出這樣一種想法,把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不,不可以喜歡她,她隻是自己的一張牌,一張用來報複奪走他一切的十四弟的牌,這是錯覺,他應該開心,看著十四弟心愛的女人如此的痛苦,他應該開心!
夜色徹底的將男子蒼白的身體包裹了起來,四阿哥攏了攏衣襟,緊緊的攥住手裏粗糙的指環,感覺到一絲絲沁骨的涼意。寂靜的花香裏,浮現的全是雲靈兒的樣子,倔強的她,冷漠的她,憤怒的她,淚眼漣漣的她、、、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四阿哥終於無奈的搖了搖頭,心知終究無法騙自己,忽然有些控製不住的想要去牢房看她。此刻,她也定是中了那毒吧,身在那樣陰暗潮濕的牢房裏,她會熬不住吧,可是,如若他不這樣做,這場戲,又怎麼會真?
不遠處,散落的桃花叢裏,映出一張絕美的女人的臉,青絲浮動,笑靨如花、、、
——
四阿哥,你就等著看我為你奉上的這場好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