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滄流靜默了一會:“我知道,你心裏有恨,可是你更愛我哥不是嗎?他當年不能給你形式上的唯一!可是他給了實際上的!要不然為什麼這麼多妃子,就隻有子軒一個孩子!”見童飄雪不答話,他又開口:“那些你看到的隻是假象,我哥他,從來就隻有你一個女人!”
童飄雪心裏已經是翻江倒海:嗬嗬,真是傻到極點的兩人啊,竟然固執到都不肯先做讓步,感情這東西,到底是讓人幸福還是煎熬啊!她想跟著夏滄流走,想看著兒子長大,這麼多年自己和夏滄海避而不見,兒子也送到周貴妃那裏養育,她的心裏是覺得對不住兒子的,但是她不能走,她知道要是她走了,南國就完了!
“不用你多做解釋了,他已經死了,隨你怎麼說嘍!”
“你,我原來怎麼就沒發現你是這樣的人呢?你和哥那麼多年,你都不了解他麼?”
“嗬嗬,了解?嗬嗬,我們,我都不願意再想了!”
“你!”夏滄流真的氣急,竟然拔出劍,劍尖直抵童飄雲心口。
童飄雲竟然笑了:“刺進來吧,刺進來就解氣了!”夏滄流握劍的手顫抖著,低垂下頭喃喃道:“刺進去?嗬嗬,你以為,我舍得麼,我就舍得麼!”夏滄流的心裏千回百轉,最終決定要放童飄雲走,正想收回劍走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劍上一頓一沉,童飄雲已經使勁向前一步,劍已經刺到她的心口。
夏滄流的手立刻鬆開,趕緊抱住即將跌倒地上的童飄雲:“你個傻子!你想走,就走,跟著獨孤辰傑回家,我不會為難你!”從身上拿出丹藥要喂給她吃,被她製止了:“別……不用了……幫我照顧好子軒!”說完,童飄雲的嘴角不斷湧出血水,劇烈咳嗽著。
“你堅持會,堅持會,呼吸,呼吸!”童飄雲似乎是攢了一口氣:“你快走!你快走!別讓人發現,嗬嗬,我本來就準備死在這裏的!我還想殺死獨孤辰傑,可惜下不了手,還有,還有,我知道你的心思,你的所用對我的用心,我很感激,這輩子不可能了……快走!”門外已經聽見響動,有很多人過來,童飄雲用盡力氣推開夏滄流。
夏滄流含淚離開,他站在宮殿的陰暗角落裏,聽到傳來的陣陣慌亂聲,恨自己的魯莽和無能,這種恨,一直填滿了他之後的人生。
第二天,從北國軍營傳來訊息,說是接受南國議和,每年進貢南國全年進收入的金錢、物品的五分之一。另外,南國派出一名公主和親。
夏滄流從收買的侍從那裏打聽到了那晚他離開後的情況:獨孤辰傑從宴會上急匆匆地趕回來,看到已經倒在血泊中的童飄雲,已經是三魂去了六魄,隻是傻傻的擁住童飄雲,而童飄雲最後隻對他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獨孤辰傑身邊侍奉多年的人也從來沒見過他的那種模樣,他平靜地吩咐侍從去準備熱水和花瓣,他幫已經死去的童飄雲清洗身體,幫她穿上衣服,在她周邊撒滿花瓣,還一直不停地對著童飄雲的屍體說話,就那樣守了一晚上。不讓任何人靠近那間房子,但是所有的人都聽到了獨孤辰傑不能自抑的嗚咽聲……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就在北國軍隊離開南國的時候,人們看到了仿佛老了好多歲的獨孤辰傑,他抱著童飄雲的屍身,輕輕地說著:“乖!我帶你離開南國,我們回家!”
北國軍隊立刻就開拔回國了,沒有絲毫停留。
後來,史學家如此評價這次戰役為紅顏之戰,後世流傳中童飄雪是為紅顏禍水,風評很是微妙。
自此戰役之後,南北兩國相安無事,夏滄流繼任南王,開始恢複社稷,寬仁對民,減緩賦稅,南國在慢慢恢複往日的興旺。
北王獨孤辰傑回國後,據說萎靡不振了一段時間,後來把主要國事交給自己的兒子打理,自己隻是偶爾處理政事,還想穿,他在北國王都的郊外建了一座溫室花圃,那裏常年花開不斷,所以有人傳言,獨孤辰傑給最愛的女人的屍身喂下萬年冰魄,所以童飄雲的屍身至今仍是栩栩如生,宛如生前。
逝者已逝生者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