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語氣,聽在身後身後的虞媚媚耳朵裏,別提多高興。從潘塞丹的語氣裏便能聽得出,顧馨竹和蕭墨蘊這姨甥倆女人,可算是大事去矣,倒了大黴了。
如此以來,自己四個月前被人搶走的那份加國影後之後,終於可大仇得報了。
然而,潘塞丹的這番話,聽在明眼人蔡燕青的耳朵裏,卻極為的刺耳。
蕭墨蘊和潘塞丹兩人相對而站。
潘塞丹因為加國地域的關係,雖然長相不至於黑瘦矮小,卻是站在蕭墨蘊的麵前,一個身高不足一米六,皮膚略微有一些暗黃色,嘴角下拉,嘴唇厚而寬闊跟兩根肥香腸似的。
而另一個身高一米七多,皮膚白淨,麵容姣好,晶瑩剔透的眼眸裏含著一層薄霧,卻又絲毫不顯得嬌滴滴的弱憐,而是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執著和堅韌,和她的父親蕭遠清極為的相似。
試問,任誰都不會覺得前者像個公主,而後者,妥妥的公主一枚。
可以這麼說,潘塞丹和蕭墨蘊站在一起,雖然潘塞丹是加國公主,而蕭墨蘊隻是蕭家公主,但論形象,潘塞丹幾乎不夠格給蕭墨蘊提鞋。
當她的貼身丫鬟都顯得有些低等了。
這是蔡燕青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更何況,雖然是蕭墨蘊動手掐住了潘塞丹,但潘塞丹那種破口大罵,極為自我,絲毫不顧及公眾形象的行徑,對上蕭墨蘊這種冷凜自製,一舉手一投足之中都都帶著一種軍人的威凜與自製下的隱忍氣質相比。
她又被蕭墨蘊給比了下去。
蔡燕青在心裏默默的暗自佩服和感歎:“蕭遠清的女兒就是蕭遠清的女兒,她有著和她父親一樣的傲骨和不屈的個性,豈能是潘塞丹這樣的女孩能夠比擬的,潘塞丹站在蕭墨蘊的麵前,就好比鋼甲海峽上一個不成氣候的小盜匪的女兒和大國公主對麵的感覺。”
於是乎
在蕭墨蘊還未開口說話回懟潘塞丹的時候,蔡燕青便率先開口說話了:“潘小姐……”
“叫我公主!”潘塞丹在蕭墨蘊的麵前,十分強調自己的身份。
“公主。”蔡燕青不氣不惱:“我奉勸公主一句,蕭老將軍揚言要殺了自己親生女兒固然是真事兒,可那是蕭家自己家的事情,與國家沒有關係,而潘小姐您,既然您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加國的公主了,可您有沒有想過,您這樣特別有失加國的形象呢?”
“你!”潘塞丹自小到大,什麼時候為加國的想象著想過?
什麼時候又輪到她來著想加國形象了。
現在就連加國一個小小影視公司都敢來扁踩她一頭。難道真的不知道,父親和蕭伯父的關係走的有多近?
想到這裏,看了看四麵開來的車輛,潘塞丹的臉上露出了等著瞧的笑。
剛笑完。
他們所在的這間酒吧的周圍,便被四麵八方而來的身著鬆枝綠雇傭兵軍服的軍人們給包圍了。
“潘小姐在哪裏?”其中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問道。
“我!我在這裏!警衛員,快來抓蕭墨蘊,我抓到了蕭墨蘊,是我打電話給你們的!我抓到了蕭墨蘊,我立了頭功了的!”潘塞丹的語氣別提有多興奮。
與此同時,她看向蕭墨蘊:“小逃犯,這回你跑不了了,來呀,你打我呀,你打我我不還手,但我會記賬,到時候你被抓到蕭伯伯麵前的時候,我再討好我蕭伯伯,把你打的滿臉開花!讓我蕭伯伯樂嗬樂嗬。”
“這世上怎麼有你這麼蠢的醜女人!”蕭墨蘊冷笑。
“你說什麼?”潘塞丹沒聽清楚。
蕭墨蘊卻不理她,而是看著前來的雇傭兵,這些人她都不認識,看樣子不像父親的近身警衛員。
她將雙手舉過頭頂,眼眸平靜的注視著那些雇傭兵們,心頭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來之前她就把什麼都想好了的,這裏終究是父親的地盤,整個加國鋪天蓋地都是父親花了二十年訓練出來的驍勇善戰的兵。
她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
而她,隻想見爸爸一麵,告訴他:“我知道你心中的苦,你在雲江所受到的一切不公,我都已經為你找補回來了。”
隻想告訴他這些。
而後,要殺要剮,任由爸爸。
這是蕭墨蘊當了蕭遠清二十年的女兒,而唯一能給予父親的,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雙手高高的舉國頭頂之後,她看了她的愛人程湛一眼,對她微笑:“阿湛,你保重。”
“蘊蘊,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身後的程湛也早已做好了準備的。
一旦這裏的雇傭兵動手截獲程湛,那麼他就派手下截獲潘塞丹。
但是,就在這個當兒,意外的事情卻發生了。
誰都沒想到,為首的雇傭兵軍官看到潘塞丹和蕭墨蘊的時候,並沒有理會潘塞丹。
而是來到蕭墨蘊的麵前,畢恭畢敬的給蕭墨蘊行了個軍禮:“公主!末將是第三師,七十四團一營營長呂巍!”
“少校營長?”蕭墨蘊沒弄明白這個叫做呂巍為何給她行了個這麼個標準的軍禮:“你什麼意思?”
“公主。”呂巍的語氣裏有著一種無奈以及些微的心疼:“公主,您說您這些兄弟姐妹到底是怎麼惹到老將軍了,竟然要對你們趕盡殺絕?”
“我哪知道。”蕭蘊隨便的應付一句。
“公主,您看您現在黑了,眉宇間也有些微的愁容,您在外麵受了很多苦吧?”
“你?”蕭墨蘊不懂了:“你到底什麼意思?”
“公主。”呂巍依然畢恭畢敬的語氣,語氣裏有著很大無奈:“請寬恕在下有所不敬的地方,在下也是老將軍的手下而已,不得不奉命行事,公主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先帶您回去見老將軍,路上我看您看的鬆一點,您自己想辦法再逃脫。”
“……”蕭墨蘊。
在場人全都愣了。
這……
是蕭遠清的手下?
“你敢明目張膽的把她給放走!”最為震驚的是一旁的潘塞丹,這讓她怎麼也沒想到,一向治軍嚴謹的蕭遠清,竟然敢眾目睽睽下說出這樣的公然放走逃犯的話。
“你不要命了嗎!你叫呂巍是吧?我記住你了!我一定要告訴我蕭伯父,呂巍你死定了!”這一刻,潘塞丹簡直氣急敗壞。
“是呀。”對麵的蕭墨蘊也笑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語氣問呂巍:“你要真想放了我,你就半道上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我給放了,你這樣明目張膽的算什麼呢?我蕭墨蘊不明白你的意思。再說了,我也沒打算逃走,我既然來了加國,我就是要見我父親一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