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江陵城下時已是夜半,涼風習習,不由讓五兒打了一個寒顫。竇建德體貼的脫下外衣披在五兒身上。江陵的燈火也漸次熄滅,隻唯獨一兩個城門外夜宵攤上燈火通明。因為並非正式隊伍歸京,無需駐留驛站,於是曹克命二十個親兵分作四批次輪流守候那輛馬車,其餘之人便散去一旁夜宵攤上吃些宵夜。
咕嚕嚕一碗熱酒下懷,五兒已覺得好了許多,背心也開始有汗膩膩的冒出來。五兒看了一眼正襟危坐在一旁的竇建德,他即不與往常一樣和眾人說笑,也不喝酒。隻渾身警惕的坐在一旁,五兒斟了一碗熱酒遞給他問:“竇大哥怎麼不喝酒,可有些掃兄弟們的興。”
眾人聽了也是一壁過來勸酒,竇建德隻一一推辭了。唯獨接了五兒的淺淺抿了一口說:“不知怎的,我總覺得今夜有事要發生。”他與五兒相視一眼,又化為平常,眾人聽了不以為然的撇撇嘴說:“這已是天子腳下了,誰還敢不要命的來送死,再說咱們二十個兄弟一身武藝是百練的嗎。”
話音剛落便聽見那個車輦那邊傳出一聲巨響,不知何時從黑夜中竄出幾個彪形大漢,他們出招步步逼人死穴。手法毒辣,不留一絲活命的餘地,轉眼間那受在車輦周圍的幾個弟兄便殞命了,刀光劍影之間天地無色,此時車輦內傳出驚恐尖叫,那黑衣人聽了更是確定了目標,一步步向車輦上逼近。
曹克拔劍間放倒一名黑衣男子,直指車輦下令:“今夜你們務必保護車輦上之人不受傷害,若車輦上之人傷及一根寒毛,你們一個個便按軍令斬首。”
眾人聽了一嚇,更是賣力的同黑衣人廝殺起來。竇建德看了一眼似乎微微發抖的五兒說:“小兄弟,你可會武功的?”五兒搖搖頭,竇建德一見便挺身摟住五兒的腰輕輕一躍便上了城牆的頭,說:“你呆在這裏別動,也不要出聲,我一會兒便來接你。”
說著竇建德終身一躍便加入廝殺搏命之中,火花雷石之間,便見著黑衣人一個個倒地斃命。果真是武藝高強,不多時來勢洶洶的黑衣人便幾近全部斃命。竇建德抓住一個未曾死透的黑衣人,用力卡住他的脖子說:“說,是誰派你們來的”。黑衣人麵露凶色,須臾間便牙關一緊,轉眼便咬舌自盡了。曹克起身將劍插入劍鞘,微微歎氣搖了搖頭。他緩緩的走到車輦之下,單膝下跪道:“微臣該死,令公主恕罪。”
一番廝殺後,行伍剩餘不足十人之人一聽,竟唬了一跳。他們自離京便知道是去押運一件重要之物,未曾想這不起眼的車輦中坐的竟是一名公主,饒是眾人一並跪下請安:“公主長樂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