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舟中,第二次相會。
你我舟中對飲。相談甚歡。我抱琵琶,纖手輕彈。你執牙板,舒緩慢唱。
嗬,如日光一般亮烈的初見。
隻是忘卻了那一句:人生若隻如初見。
其實你算不得才華耀眼。卻足夠討我歡喜。那一種淡漠疏離,並非自命清高的惺惺作態。而是來自內心的,或許是來自創傷。
外在無比閑適,甚至是不在乎。但是我知,憑我千年的法力,你承擔著很大的秘密。
隻是我千算萬算,以為了如指掌,卻忽略了你腰間的綠纓吊飾。
索命的閻羅,在人間唯一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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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相會。我盛裝以待。
彼時,為了可以名正言順,我化身為花魁。寄身在飛花樓。桃花館。
輕薄桃花逐水流。那個憂國憂民的杜老先生如是說。
是否一語成讖。
隻是美好當前,誰會有空估計。
如此一夜露水。意猶未盡。之後如同鴉片上癮,夜夜攜手。明月花卉,水流飛絮,俱一起唱詠過。
時日深厚,自然為他人所不容。尤其是你囊中羞澀。
媽媽下了最後通牒。我看見你苦惱的側臉。兩隻攥緊的手。
媽媽走後。你擁著我,低低地說:[小靜,你可以等我嗎?我會娶你的。不過需要時間準備。]
似乎是一個諾言。但彼時,我怎會不信?
於是我說,你能夠湊合一百兩銀子嗎?剩下的由我來負責。
你還是為難地點頭。但是眼中,有誌在必得的神采。一閃而過。
那麼好吧,以十天為期。我說。甜蜜的目送你離開。
你走之後,我用法術變出四百兩銀子。新簇簇,銀燦燦,耀眼得如此不真實。
我毫不猶豫,因為你值得。
一切如此順利。慶幸你,並非李甲。也慶幸我,眼光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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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隨你歸家才知,為了我,你小小的家業,負債累累。
公公已經氣得臥病在床。婆婆一臉的冷淡,是大氣過後的心灰。而你的妹妹,年方十八,卻出其的能幹。維持著你小小的布莊,對於我們的歸來,怒氣隱忍不發。
為了減少你的尷尬。我從行裝中拿出一堆禮物,分送給布莊上上下下的人。
而這樣還不夠。第二步,假托說我自小習醫,每天親自幫臥床的公公梳洗喂藥。用了一點法術,使公公的病情漸漸轉好。至於婆婆,我也小心翼翼地侍侯著,沒有半點差池。第三步,是你精明的妹妹,曉霜。我知道她一直力不從心。雖然是打理小小的布莊,但真正可以寄托的人沒幾個,個個都欺負她是小姐,沒有繼承權,表麵上應承著,背地裏仍是照舊。生意是越發地差了。經商我倒不太懂,不過眼光可是很獨到。
我不過是給了她一個建議。一個很冒險的建議。購買大批來自鄰國的上等綢緞。不僅比自國產的質量上乘,手感柔滑,而且色調,更加多姿多彩。而最重要的是,由於與鄰國的關係緊張,貨源亦相當地緊。對於這種綢緞,上流的小姐夫人們,沒有不喜歡的。這實在是一個大大的空缺。
曉霜為難地說到:[隻是該如何入貨啊。]
我微微一笑,安慰道:[我跟守關的官員還算有一點交情。這個應該不成問題。]
曉霜有點不悅,但衡量利弊,最終還是答應了。
結果一如所料。
不出二個月,家裏上上下下都對我讚譽有加。
新的絲綢賣得風風火火。布莊的生意隻是不消說的。
我成為了布莊的顧問,每天家裏布莊忙得不可開交。
但是我們,卻慢慢地疏離了。
你對我的感激,漸漸變成了懷疑。憑我一介弱女子,不僅懂得醫理,醫術高明,藥到病除。還認識守城高官,經商上眼光獨到。我知道你開始懷疑我為何要當花魁。憑我如斯手段,要謀一優裕生活不在話下。可是我又如何能夠解釋,一切那麼的不合理,也不過是為了你,我心愛的你。
而彼時,我亦發現了你的一個可疑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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