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無憂(1 / 1)

出了禦龍殿抬頭一看,一麵玉盤正掛在當空。三月十八,剛好過了月圓之夜,月正圓亮,天中竟然沒有一顆繁星。

宮玉塵不禁望著那一盤圓月正愣住了:“今日的月亮,盡然還是圓的,但終歸還是缺了一部分啊。”朦朦朧朧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竟像那謫仙一般,仿佛下一個瞬間就要升天一般。

不知從何處,一個紅色的影子悄無聲息的出現了。

那人卓著一襲紅衫,那綢緞粗略看起來雖隻有顏色極為惹眼,但邊角繡的花紋繁複而又華麗,由此便知這人非富即貴,再細瞧那樣貌,當真是俊美異常。

一雙丹鳳的眸子含著點點春色,水波瀲灩,妖而不媚,帶著幾分妖氣卻是極為精明的內斂。朱紅的唇口,便瞧得出此人極愛打扮,但那雙頰卻未沾絲毫的脂粉。一身肌膚也如那象牙一般,散發著如玉的光澤。

若不是那平板的身姿和顯得硬朗的腰肢,脖頸間露出凸起的喉結,那可當真是位可人極了的妙人兒。

可眼前之人卻無絲毫憐香惜玉的情懷。

“阿塵,你當真如願了嗎?”那紅影人的聲音也是磁性至極,但那聲音中,隱沒著的能夠有幾人知曉?

宮玉塵仰天長笑:“哈哈哈,當真是笑話,孤王有何願?哪怕天下萬人有願孤都不曾有過,無憂啊無憂,你這話當真是可笑至極。”無憂輕抬眉宇,一雙眸子望向宮玉塵喚道。“阿塵。”

“我知,你本心,不是如此。”

宮玉塵自嘲道:“本心,孤王的本心?孤王本就如此,何來本心之問?”神色中是一片淒寒。

他抬起自己的金靴,走向宮玉塵,望著那沾滿血跡的袖口,神色不改,依舊是一副仙子落入凡塵的模樣。從腰間的錦囊中,挑出了一隻瓷瓶,那瓷瓶上畫的是無憂草,栩栩如生,仿佛這天下就剩下這一物“這是上好的蘊傷膏,盡管比不上那宮廷中的秘藥,但終究比金瘡藥好一些。你且用著吧。”

見宮玉塵不答話,無憂淡淡的說道,語氣中也有著幾許留意似水流年的味道“阿塵,你還記得嗎?你曾經對無憂說過‘無憂就應該像無憂草一樣,無憂無慮。’美女生山穀,不解歌與舞。君看野草花,可以解憂悴。阿塵,你既然賜無憂為無憂,為何,如今的你不再無憂。”

“無憂?無憂。”宮玉塵的神色中是一片低迷。攥緊了手掌中的瓷瓶,原本精致的眉眼,如今卻顯得淒涼無比。

無憂退後幾步,腳尖輕點,紅色的發帶隨著如墨般的發絲一起在空中浮動。幾個閃身,那紅色的蹤影竟消失了,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她隻得大步離去,不見絲毫的留戀。順著宮中的路走回了東宮。

——

宮道上,一個稍顯年老的公公穿著一身紫紅色的宮服,身後跟著兩個穿深藍色宮服的小公公。

這稍顯年老的公公臉上抹得脂粉甚重,黑色的頭發綰的整齊,宮服領口上繡著一朵芙蓉,芙蓉花中間竟然繡的是黃色。這位公公恐怕不僅是宮中的老人,更是當今聖上身邊的紅人吧。這三人走的步屢匆匆,老公公走起來竟絲毫不見疲憊,這定當是位練家子。

“聖旨駕到,六皇太子殿下接旨。”

“朕第六子,德才兼備,……乃朕嫡子,於九月後登基。”朗朗讀完,也不管是否殿中的主子是否跪下,抖了抖手中的流蘇,笑眯眯的對坐在榻上的太子說到:“殿下,接旨吧。”

宮玉塵身旁的慶嬤嬤走上前,笑眯眯的說道:“辛苦藍總管了,奴婢這廂有禮了。”行完禮,接過那一卷黃綢。慶嬤嬤抖了抖手中的荷包遞了過去,藍公公回了禮接了過來,朝著榻上的人說話:“恭喜六皇太子殿下了,雜家想必不久,過幾日便要承您陛下了。”

“哪裏的話,公公不必見外,孤再怎麼變,終究是那年在桃花樹底下跟小公公吵著要糖吃的阿塵。”宮玉塵摸著手上的玉扳指,淡淡的說道。

藍公公正了正身子,不失禮數的事說道:“殿下說笑了,恕奴才多嘴小公公和阿塵都變了,小公公不再不會給阿塵糖塊,阿塵怕也不會再來找小公公要糖了。那片桃花樹林的花和葉,早已謝了。”說罷頓了頓,微微施了一禮,“還望殿下恕罪,奴才失禮了。”

宮玉塵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化,客套的話都懶得張嘴,今夜的事情太過擾人,身旁伺候的慶嬤嬤早知道殿下今個兒心裏不爽快,便笑說道:“藍總管哪裏的話,殿下又怎麼會怪罪於咱們這些下人,話說,您這身後的這位小公公樣貌到清秀得很,長得也討喜,不知道是不是您手底下的小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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