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醫穀
濃密的黑色瘴氣令穀外寸草不生,穀口是一棵彎彎曲曲的千年古樹,猙獰而恐怖的枝幹像老人枯幹的手一般。樹枝上立著三兩隻烏鴉在期期艾艾的悲鳴著,樹下是無數陰森森的頭骨仿佛在猙獰的笑著。
明明是白天卻給人最極致的恐怖,巨大的人骨墓碑上刻著幾個血染的字——擅入者死。
對於此,半蓮眉眼不變。輕揚的唇角仿佛還有些許玩味。抱著懷裏的血櫻如風般進入了藥醫穀穀口。
“左三,右二,上八,下四。”半蓮臉上的玩味越來越濃,他沒想到這兒,竟然有失傳已久的幻陣,如果踏錯一步,幻陣便會隨即變化,誰也不知道隨即出現的場景會是什麼。可能是猛獸,可能是毒物,誰也不得而知。也就是所謂的一入幻境,一生幻境,至死方休。
“右四,左七,上三,下六。”半蓮閑庭信步沒有絲毫慌亂,腳下的步伐也越來越快。
“就是那兒。”踏下最後一步,半蓮看著眼前的千年古樹笑道,過了幻陣,才發現自己還在穀口。而不同的是穀口的千年古樹中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樹洞。
走進了樹洞
穀內是十裏桃花,落英繽紛,美不勝收。與穀外的陰森恐怖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藥醫穀也就是所謂不能惹的一仙——醫仙的住處。
桃花樹下,一男子,妖嬈如畫。紅衣似火,黑發如瀑。
卻隻道桃花美,人更美。
“醫仙?”淡漠琉璃而又清冷漠然的聲音從半蓮的唇邊墜落,傾國傾城。
“正是。”紅衣男子轉身之後,赫然就是瀾月那副妖佞似魔的容顏。在看到半蓮之後,瀾月鳳眸中是一抹凝重的危險。
“救人。”天生帝王的霸氣滿溢,天生就是上位者的語氣中是不容拒絕之意。
“為何要救?”瀾月淡然一笑,轉過身去,隻是看著枝頭的桃花。他,瀾月,有三不醫。心情不好時不醫,看不順眼的不醫,皇族的不醫。那是他的原則。
“不為何。”銀白色的瞳中滿染妖異,那一刻,枝頭的桃花都黯淡了色彩。
“好,我醫。”瀾月無一絲猶豫就答應了半蓮,因為他的答案就是——不為何才是最好的為何。
“跟我來。”瀾月踩著滿地桃花,走進了穀中的藥廬。
藥廬內,滿室藥香,令人身心都是一陣舒暢。
半蓮輕輕將懷中血櫻放到了寒玉石床上,滿眼溫柔。
銀白色的冷眸看向窗外天空中綻放的一點光亮,好看的眉不自覺的皺了皺。
又看了看躺在床上安睡的血櫻,在她冰藍色的發絲上烙下輕輕一吻。
“丫頭,再見。”頓時一陣銀白色花雨,半蓮就沒了蹤影。隻是他離去時沒有發現血櫻眼角遺落的一滴晶淚。
瀾月回過頭,便沒見了半蓮蹤影。隻餘滿地花瓣。
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拿起一瓣花,鳳眸中是一抹疑惑。因為那花正是當日花滿樓血姬也就是血櫻表演時落下的花雨。那床上的人會不會就是血櫻呢?瀾月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大跳。
紅衣飄飛,瀾月便走到了床邊,手有些顫巍巍的拿下了那覆於女子麵上的銀色麵具,映入眼中的就是血櫻一張傾盡天下的魅顏如花。頓時間,拿著麵具的手僵在了半空。
紅衣似火卻淒然如冷,瀾月嘴角是一抹苦澀。
原來,你的銀白色,隻是為他
——瀾月
夢中,血櫻看到了無盡的紅,紅的耀眼,紅的血腥。原本冰藍色的發,冰藍色的眸,早已變為如血般妖異的紅色。
紅衣紅發紅瞳,在一片妖紅中淺步而行,每走一步,腳下便會綻放一朵絕美的曼珠沙華。
在一片可以焚盡世間一切喜怒的妖紅之中,血櫻看到了銀發銀衣銀眸,妖嬈勝仙的半蓮。雖然看不清麵容,可血櫻就是知道那就是半蓮。
那時的他,在一片妖紅之中是一抹耀眼的純白,彼岸妖紅也不可柒染他半分芳華。
夢境演繹著前世她隕落,他化身成魔,為她凋零一片血色的畫麵。
不自覺的血櫻的淚如煙雨般灑落,她以為他淡漠的眼中從未有他的影子,她以為他冷然的心中亦沒有她的地方,可是,這般奈何?
徒然間,半蓮的身影不見。夢境中全是妖紅在沒有那抹耀眼的純白,血櫻頓時慌亂了起來。可是,滿目中除了血紅再也不見其他顏色。朦朧中仿佛對上了一雙琉璃七彩瞳,那一瞬間的感覺就是最極致的恐懼。下一刻便也就沒有了意識。最後隻聽得遠古傳來的呢喃——彼岸忘川,奈落何盼?
血櫻不知道的是,那一刻半蓮的唇邊也輕溢出了那幾個字。
可是,在一片妖糜花開的地方,一雙琉璃七彩瞳正灼灼桃夭,如花般綻放的唇角輕揚起一個覆盡蒼生的弧度,亂人心弦的聲色道出幾個字——彼岸忘川,奈落何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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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琉璃七彩瞳是誰內,留個懸念,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