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嗎?”丁未條件反射似的伸手抓住卷爾的手,拉直了她的手臂。他一握之下,才發覺她的手凍得小冰坨一樣,手指竟然彎著,都有些伸不開了。他不用聽她回答也知道,她是想暖暖手。可兜裏的溫度也不見得就高,她的手如果不暖過來,很可能要凍傷。所以丁未把卷爾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中,一邊捂著,一邊還想,沒見過這麼笨的,手都要凍掉了才覺出來冷。
卷爾當時試圖往回拿了一下,可看到丁未目不斜視的側臉,就放棄了掙紮——不論是心裏的,還是動作上的。他不喜歡被別人注意到,她就老實點兒好了。她哪裏想到前後不過就十分鍾的事情,小羅看得清清楚楚啊!
羅思繹的下句話,更具震撼效果,“你當是就我看到了啊,曾毅也看到了。”不理卷爾驚訝之上更加驚嚇的表情,羅思繹繼續說,“要不然那個蠻牛能轉過那個彎?自然是看出來你們有奸情,知難而退了唄。”
“他跟你說的?”卷爾被羅思繹的言之鑿鑿嚇到了,她並不是舍不得曾毅對她的那份心思,關鍵是不能讓他誤會丁未。
“這還用說。”羅思繹知道卷爾擔心什麼,“你別操心了,男生之間這種事誰也不會說的。打一場球,出出汗,喝一頓酒,吹吹牛,自然就過去了。你跟丁未也沒公告天下,算是保住了曾毅的臉麵,你情我願,他有什麼可說的。”
卷爾受教地點點頭,她沒再強調自己同丁未之間的清白,因為從思想根源上來說,她是絕對不清白的。撇清了關係,再讓曾毅攪進來,對誰都沒丁點兒的好處。
可羅思繹並不放過她,“現在你跟丁未間已經沒有實際的障礙,管你們是要避人耳目還是真的想低調,你總得有個想法。這樣不清不楚的,到頭來吃虧的是你。”
“我和他,真的沒有什麼。”
“你想不想有什麼?”羅思繹今天是不把話說透不肯罷休,她實在看不下去卷爾悶在那兒發呆的樣子,“你別看我什麼都是半吊子,暗戀半吊子,戀愛半吊子,可我發現直來直去很好,起碼不遺憾,不會愁腸百結地在那兒自己慪著。”
“他不想,我就不想。”卷爾當然知道小羅是為自己好,但她雖然不能夠像她說的那樣幹脆,可想的也很簡單、很堅定。
羅思繹搖搖頭,知道是勸不了,卷爾已經被徹底毒害了。在她那兒,沒有道理,沒有原則,丁未就是道理,丁未就是原則。本想讓卷爾來個利落痛快的,可她自己就願意熬著,誰也沒招兒不是!勸不了,還是給她找別的事兒做吧,或者漸漸就淡了,漸漸就散了,也或者會有相反的效果也不一定。反正卷爾還小,感情對她來說,還算不上是第一位呢!
羅思繹給卷爾找的事兒就是繼續學外語,過了四六級算什麼,大三的下學期,主旋律是考研、考托和考g,同這個直接相關的就是英語,得咬住英語不放鬆。陸卷爾沒打算出國,也沒想過考研,但是在大形勢的驅動下,她還是跟著羅思繹報了一個托福班。用小羅的話說,這叫進可攻退可守,學什麼都不白學。她們整日裏念叨著學習的事情,仿佛真的變得胸懷天下、誌向遠大了。
到了報名的時候,她們才知道自己是屬於行動力差的,平時的班已經爆滿,隻剩下暑期基礎走讀班還有兩個位置,在後排的角落裏。
“報吧,坐哪兒不用考慮。有的孩子報名也堅持不了上課,你們可以自己往前挪動挪動。”報名處的大爺很內行地說。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權作商量,而後都狠狠心把錢包拿出來了,兩千多啊,能不肉疼嗎?卷爾將省下來的生活費存了三年,也隻有三千多而已。交錢的時候兩個人都暗下決心,一定要一節課不落地好好兒聽,好好兒學,分分秒秒都是銀子買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