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本仆,他沒死在西戎的彎刀下,也得早晚被這群笨蛋給活活笨死。
“說——什麼事兒?”
被一堆雜事正煩得想提起彎刀砍人的肖騰,單手拂去他這一臉撲來的塵土,張口就恨不得直接對著冒冒失失的小元寶噴出萬丈火龍:
“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立刻劈了你!”帶你來就是個大錯誤!
肖騰單腳踢回翻了的長凳,在漫天飛舞的領條中,重又坐回長凳,單手就著一邊的案幾放回他的赤金大算盤,壓住尚未被小元寶撞飛了的另一疊領單,開始俯首繼續清帳,同時,一邊靜等金寶把他往周記木乃伊的路上繼續送,儼然又是一副天塌下來,也唯有錢和他是親戚的模樣了。
小元寶吞吞口水,居然,還是一臉闖禍而不自知地小“喜鵲”樣兒:“爺——真……不……不不,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肖騰綠眸低垂,宛若小雞屁屁般翹翹的密密長睫毛也紋絲未動,保持前動作,語氣冰冷,儼然不懂這小元寶嘴裏的貧瘠詞彙量裏的“太太太好了”是指什麼?
——是那個把他騙來,操得他白天曬得像火雞,夜裏忙得像貓子,整一年不到,就送他雪白臉上一雙黑眼圈的北堂家少帥,北堂傲終於想起承諾,要給他肖騰升官了?還是大家在大漠裏發現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大金礦?
可號稱大周首富、生錢的商鋪遍布各地的肖家,還稀罕這點子錢嗎?
肖騰還是一臉的不為所動:他愛錢,但生來就不缺錢。
“不不不——不是……爺,你……你把我都嚇糊塗了!”
小元寶這廂還在喘氣。
外麵剛去庫帳點物、素來沉穩的貼身侍從得祿也突然跟被“色狼追了”似的,呼啦啦地緊隨小元寶之後,跌跟摔鬥地一頭紮進帳來,氣還沒喘勻:
“爺——爺——”
這半天也才說出話來的得祿,立刻讓肖騰想到,難道是他爹和他娘一起來看他了?
可……
他們上次來時,這兩小子也沒見這麼……
肖騰抬抬酸澀的眼皮,心裏正納悶的“慌腳雞”三個字,不及從心念中跳出——
尼瑪,這動口的話還沒說清楚的得祿,過來就猛扯著他的裘袍往上拽:“爺——爺——快快……”來不及了!
音沒落呢!
“那個——請問——”一個低低低的婉轉女聲便打帳簾出傳來,而跟著聲音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張小小小的巴掌大灰撲撲少女臉。
……無數的鳥,霎時間從帳內數個男人的頭頂飛過——“撲棱棱”的拍翅聲不及掠過人耳,帳內頓時就炸了鍋一般:
“啊啊啊——”
是女人!是女人啊——公子的身子被外來的女人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