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了她!”
第一個反應先是一呆的肖騰,零點五秒後,便已一手丟了他那重達數十公斤的赤金大算盤,另一手操起了他隨身的祖傳八寶流星捉月刀要衝去砍人了。
“爺——爺!爺!爺!衣裳——”眾仆趕緊上前,攔得攔,抱大tui的抱大tui,七八個人愣是卯足了吃奶的力,才勉強將衝出去砍人以雪恥的大少爺給截留在了帳內,七嘴八舌地苦苦哀求:
“爺,您不能出去!”出去,就所有人都看見了!
“爺——你可不能砍死她!”砍了,就完了!
“爺,你別急!”從長計議——
氣瘋了的肖騰隻覺得此事宛若五雷轟頂,哪裏管這群笨仆說什麼,咬緊牙,愣是又將一眾人推得往後滑了三步遠去:
“全部給我滾開——”死女人,居然敢壞他閨譽!他定要把她碎屍萬段——嗚嗚嗚,他的名節……身為黃花大閨男的他可要怎麼和京城的未婚妻交代,他竟被人看了去!這還回去怎麼嫁人?
“誰再攔我,我就砍誰!”我活不下去了!
肖騰猛得一聲嘶吼,眾仆嚇得立刻全部集體放了手,隻是……隻是他殺紅了眼,才撒開退要衝出帳簾去時,身後才有一個幽幽的聲音小小小地道了一句:“那聲兒,好像是……”
尾音大家尚未聽清,剛才紅了眼的肖騰,卻手舉著家傳的八寶流星捉月刀在帳簾處整個人紅成了胭脂色,泛紅的眼此刻秋波一個殷切的回轉:
“你……剛……說——是誰?”聽錯了嗎?
帳外: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臉才剛入帳,隻覺得眼前白花花一片好生紮眼的冒失女孫墨兒,待到帳內男人大喊,這才驚覺她看見的白花花原來是人家男人沒有衣服的身子,嚇得趕緊抱回自己毛乎乎的大腦袋,瑟縮在肖小官的帳外一排亮刀男的跟前,不住地蒙眼直道歉:
“我什麼都沒看見,真的什麼都沒看見!”除了褲子以下,好像都看見了,怎麼辦?不會要她負責吧?她都還沒退婚呢!棄夫另娶,是會被騰哥哥的彎刀追著滿山跑的。
“衣裳——衣裳——爺我的衣裳!”
“褲子,褲子!還有我的褲子!”
帳內混作一團,隻有肖騰習慣了的大嗓門沒改不說,還又拔了一個新高度,這下帳外排隊的人群也沸騰了:
不會吧?妖精男小頭兒剛在帳裏什麼都沒穿?
所有帳外的男人全部不自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氣,瞬間異乎尋常地歸寂於一片寂靜——
然後雙百雙眼,皆誌同道合地、默默地,瞅準了“小頭兒”帳外的某色女,一雙雙瞪凸了的眼,明明白白地對著某女大大大地寫著:
你搞到“事”了!
“我……我我……我真的什麼都沒有看見!”
冒失女孫墨兒抱著毛蓬蓬的大腦袋,被數百雙眼瞪得蹲在了“小頭兒”帳簾的角落邊,用無比無辜的眼神,仰望著諸位用眼殺人不用刀的大哥們,努力努力地想要繼續表白,就是表白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最後,她自己都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