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公司上下都被低氣壓籠罩著,人人自危,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僅僅是眼神交流著彼此的思緒。惟恐總裁的怒火燒到自己的身上。當然這其中是不包括水大小姐水淨柳的。她心情愉悅地整理著文件,輕鬆地若有若無地哼著小曲。隻要想到那張臉,她就覺得渾身都是幹勁。
“淨柳,什麼事這麼開心啊?”林恒甫踏出電梯門,瞧見她歡快的身影,嘴角不由地帶出笑容,湊過去好奇地詢問道。
“當然是開心的事情啦。”水淨柳直率地說,沒有刻意地偽裝。因為她今天已經夠開心了,不需要再逗弄人來為樂了。
詫異她今天的說話方式,一下子返璞歸真,他反倒有點接受不了,頓時深感奇怪,靠近她的辦公桌,追問:“什麼事這麼開心?”
“不告訴你。”仰望著他幾秒,神秘地低下頭。純真中夾雜著孩子氣。
“你啊!”仿佛回到了往昔,林恒順手地點了點她的額頭,寵溺地揚起笑容。
水淨柳也不和他斤斤計較,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妥,隻是俏皮地皺皺鼻子。
卻不知兩個人的互動一下不拉地全都看在歐聿暘的眼中,那樣真切的笑容看起來格外地刺眼。他氣急敗壞地拉開辦公室的門:“水淨柳,請你注意點自己的行為舉止。”
水淨柳被吼的莫名其妙。不過今天她大人有大量,不與他計較。於是朝著林恒困惑地眨了眨羽睫,頗為無辜地說:“總裁,請問我需要注意什麼呢?”
這樣的舉動無疑是火上澆油的,歐聿暘更是惱火。胸腔全是莫名的火焰,燒毀了他的理智,口不擇言:“什麼要注意的,你看看你,身為秘書,大庭廣眾之下勾引公司上級。你還有沒有羞恥之心。”
水淨柳蒙了一下,旋即站起身來,淡然地說:“總裁,你可不要含血噴人。”努力地平息著怒氣,身側的手緊了鬆,鬆了緊,勸告自己千萬不要和他吵。
“含血噴人,你看看,穿成什麼樣啊?你是來上班的,不是來勾引男人的。我真替你的男朋友感到悲哀。”厲聲指責著她,批判的目光在她上下流轉。她為什麼麵對他的時候總是偽裝的。但是卻可以真性情地去對別人。光是這點,他的內心就有一把莫名的怒火。
“聿暘。”林恒一見他因為嫉妒竟是失去了理智,蹙眉想要製止。跑過去扯了扯他的衣服,不讚同地朝他搖搖頭。
殊不知他現在也是歐聿暘妒忌的對象,他的勸告無非是火上澆油。歐聿暘揮開他的手,直視著水淨柳,一股腦的將這些長時間的不滿全都發泄出來。
水淨柳直直地看了他一會,剛剛染上的慍色退去,不怒反笑,勾勒出冰冷嘲諷的角度:“勾引別人,是我就勾引了。怎麼了,我也不過就是和別人打情罵俏罷了。更何況我現在還是男朋友。哪像總裁你啊,已經結婚了,還是辦公室戀情一個接一個,不還在辦公室顛鸞倒鳳了嗎?怎麼既然你當初的妻子都可以容忍,我男朋友為什麼就不可以忍受還不存在的綠帽子呢?總裁,我可記得,我既沒有和林特助火熱親吻,也沒有翻雲覆雨。更沒有爬上你的床。比起你的其他秘書,我都可以拿貞節牌坊了。”挑釁地望著他。憑什麼,他憑什麼這麼說她。當初她瞧見他和她的秘書衣衫淩亂地躺在辦公室的時候,天地都倒塌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她的心也是肉長的,她也是會受傷的。桀驁地昂起頭,倔強地說,“還有啊,我的一舉一動都是經過我男朋友允許的,這些就不勞總裁你操心了。”深深地吸了口氣,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她已經是全新的水淨柳了,是的。悄悄地握緊自己的拳頭,暗自打氣。
歐聿暘怔在那邊,心底像是吞下了中藥,深重的苦澀和內疚。在她灼灼的目光逼視下,羞愧地別開了眼。想要道歉,話到了喉嚨口就怎麼也出不來了。當初,的確是他不對。
“淨柳,你看說這話就生分了。”林恒扮演起和事老的角色,睞了眼歐聿暘,“他其實早就後悔了,隻是……。”
隻是這回水淨柳沒有給他機會,寒著俏臉,不帶感情伸手製止了他說下去:“生分,我本來就和他沒什麼情分,何來生分之說。”轉身冰冷冷的目光看著他,“總裁,我想我們之間存在著差異,很抱歉,我沒有辦法和你共事下去了。”
“淨柳,你別動氣,聿暘他是無心的。”林恒快步擋在了水淨柳的麵前,腆著笑說道。
水淨柳藏住滿心的傷痕,抱憾地看著他,譏誚地回望了呆在那裏的歐聿暘,悠然地彎起唇角,卻透著一股淒美:“的確,他的確是無心的。”繞過林恒,毫不眷戀地離開。踩著堅定的步伐,一步步地遠離始終在心頭的男人,強忍住滿腹的心酸。無論她再怎麼努力,他一直牽掛的都是不存在的那個人,即使隻是替代品、相似品,他也樂此不疲。早在他拿出離婚協議書的時候,她就該死心了。現如今,即便是他有心也好,無心也罷,他的人生再也和她沒有什麼牽連了。後悔!恐怕他的字典裏就沒有這個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