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一時之間的話語,他愣了。
看著他深沉的表情,她就明白了,有些淡然卻掩蓋不住胸腔裏的失落地說道:“的確是這樣啊。”
“為什麼這樣說?”她抬起了明媚的眸子,對上了他的雙眼。回答的很平靜,“它們告訴我的。”
她頓時握住了手中的花瓣。淡淡地說道:“再香的玫瑰,也掩蓋不住它的痛楚。越是迷美的玫瑰身後,越是淒涼。唯有淒涼才能把這種東西演繹的如此浪漫。”
“是這樣啊。”他歎了口氣,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加重了幾分力,“你向來都是愛著這種植物的,自然比我了解它不少。不過,太透徹了……”
“阿莫。”她瑩瑩的玉眸中帶著一絲心酸,但卻是倍感幸福,“你能給予我那遙不可及的幸福嗎?”
“隻要你願意。”他吻上了她的唇,不讓她回答的那麼快。他怕她會拒絕她。她拒絕過他999次。還差一次,就一千次了。而他希望永遠沒有這一次。
“我在想,如果有一日真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你會怎麼做?”她捧著那片嬌豔的玫瑰花瓣,淡淡地問道。
“不會了,這一次再也不會了。”他的語氣中十分堅定,他失去她,不止一次。是三次,三次啊……
“是這樣嗎?”她嘴角勾起了一道略微嘲諷的笑容,嘲諷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她在恐懼,她在害怕。
那瓣玫瑰,告訴了她。
——時日無多了。
再所剩無幾的日子裏,她不想再去詢問什麼,甚至去想。
“rose,相信我,可以的。”他堅定的意誌,就如同一座大山般,頑強不屈。
“我,相信。”她笑了笑。很自然,很純潔。左眼角下的彎月牙呈現了最美麗的銀白色。
看著他逐漸消失的身影,她的心中有些難過。她似乎很害怕失去他?
直至看不到他的身影,聽不到他的聲音。她才讓眼角的淚水落了下來。
為什麼上天要如此不公平,上帝啊……
她很愛他,可是為什麼?
她要接受這種不公平的待遇?
她從來沒有憎恨過任何人,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親人,愛人,朋友,她都在漸漸的遠離。
“父親,我最愛的父親!您還是不願意放過我嗎?”她彷徨無助的摸上了自己的胸口。
是的,她想起來了。
她是rose,她是慕容雪悠,她是瑰洱,她更是菲卡拉琪月&8226;古伊琅特凡。
因為他的鮮血——生死契。他能喚回她的靈魂……
窗外還飄著那白皚皚的大雪。
“再堅持一陣子。”她摸著胸口咬牙說道。
她不想再離開他了……但是事實偏偏是不可能的。
這顆心髒供應不了她多久的生命力,甚至父親——再召喚她。
現在的她,隻不過是用意誌來堅持罷了……
“父親啊,父親……”她笑地很無力,但是卻又有著說不出的心酸,“母親的死還不夠嗎?連我都要利用。”
左眼角下的彎月牙緩緩成為黑色和血紅色,那是——憎恨。從未有過的憎恨之意……
古老的宮殿內,一首歌曲被輕輕的吟唱著:
我最古老的古伊琅特凡,
用你那至高無上的權利和能力,
庇佑我族不滅,
讓它再次回到哈比啦大陸上,成為那至高無上的王朝。
永遠不敗。
生生世世,與世同存。
“王……”美麗的女人立於身旁,黑色的瞳孔中滿是深情。
麵前的男人輕輕地‘噓’了一聲,一雙堪比比女人還美麗的手撫上了那黑漆漆的玉石打造的棺材。
“您今天呆在裏麵太久了。”美麗的女人半跪,低聲勸道。
“噓……”絕美的男人食指捂唇,輕聲說道:“不要打擾到她。”
“羅,將她帶出去。”
“是。”羅恭敬的回道,把塔娜帶了出去。
“孩子。”男人看著那發黑的石玉久久出神,“再過不久,我們就能見麵了。而你,就會完全屬於我古伊琅特凡……”
手指在玉石上閃閃跳動,將近五十萬年了……
孩子,不要讓我守候太久……
你,並不是屬於他的。
回到我的懷抱中。
你是我古伊琅特凡的……
黑色的玉石在一點點地打開,耀眼的光芒透入進去,繚亂了棺內的視線。
三天後。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她笑了笑,臉色很蒼白。甚至原本美麗的紅瞳也變得無神。
“別擔心。”殤莫絕亞推著她在玫瑰花園裏逛著。“時間還早。我們還要喝下午茶呢。”
“是嗎?”她笑了笑,她不敢告訴他。
她——已經瞎了,看不到一切。
沒想到這顆心髒那麼脆弱,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才是……
菲卡拉琪月笑了笑,握住了他的手臂,輕聲問道:“你還記得,我們曾經最喜歡的甜點嗎?”
“我們?”殤莫絕亞皺了皺眉,輕聲笑道:“應該是你吧?巧克力玫瑰蛋糕和玫瑰紅茶。”
“你,還記得。”她的眼前一片漆黑,毫無亮光。但是最恐怖的卻是,她還要準確的找到他的位置,對著他笑。
“為什麼不記得?那麼奇怪的東西,恐怕隻有你喜歡吧?”殤莫絕亞摸了摸她的額頭。
“或許,這是最後一次了吧。”她說的很小聲,他根本沒聽到。
再過不久,她就聽不到他的聲音,甚至還不能說出話了。可她卻不敢告訴他,一個人的難過總比兩個人好……即時,告訴了又有什麼辦法能阻止?
“阿莫。”她抓住了他的手臂,在上麵細細地磨蹭著。她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一切。或許,她將在明天就會消失,甚至下一秒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