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了瞅自己的拳頭,我不信我有這麼大的力氣。湊到斷掉的樹幹上一看,一隻花花綠綠的蛇頭剛從裏麵鑽出來,樹幹的空心裏滿滿的都是白花花的蛇皮,還有不知道什麼動物的骨頭……
我忍住胃裏翻湧上來的惡心,噌得站起身來,捂著嘴轉身就朝坡上跑去。邊跑我身上的冷汗邊噌噌得冒,想到周圍的樹不知道哪棵裏麵就住著一條花花綠綠的大蛇我就神經疼,要是每棵裏麵都有那麼一條……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這時候天色已經很暗了,林子裏迷迷蒙蒙的像裹了一層灰色的霧氣,我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跑,雖然累得不行也不敢停。周圍的每棵樹都像是陰森森的怪物在對我虎視眈眈,隨時準備伸出獠牙利爪來將我分而食之,我急切地想讓這些鬼影瞳瞳的樹消失,想讓這趟十堰之行消失,最好連同這一年的時間都消失,我還是老老實實地當我的小職員,上上班班、領領工資、被老板嘮叨嘮叨、被同事擠兌擠兌……
可是這樣我又有點不甘心,這樣的話我就不會遇到司馬柏,也不會遇到顏海、卜靈還有雙胞胎兄弟,我這一輩子就像所有人的一輩子一樣,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的就過去了。
前麵的林子漸漸稀疏了起來,我模糊地看見了一片草地。憋著力氣衝出樹林,眼前的光線也漸漸消失,我擺脫了身後的惡魔樹林,心裏總算放下一口氣。可是手電都放在背包裏,我現在才發現這是多麼失策,周圍黑乎乎的一片,我難保腳下一個不穩就摔到哪個犄角旮旯裏,等到顏海他們找到我的時候,我早就變野鬼了。
肚子餓了,我摸了摸口袋,希望我能隨手裝塊壓縮餅幹在裏麵,雖然那玩意不怎麼好吃,可是聊勝於無不是嗎?我摸來摸去,隻摸出一個小葫蘆來,我充滿怨念地在夜色裏盯著它看了半天,才想起來它是幹什麼用的。保不準能聯係上顏海!
我心裏瞬間升起了一點希望,照亮了我低落的內心。我學著顏海的動作擰來擰去,也不知道他那邊有反應沒,萬一他把那葫蘆一塊扔了,那我豈不是白費勁?想來想去我又不知所措了,可是我一個大活人不能就在這等死啊!我這個腦子再怎麼不頂用也不是核桃仁,雖然不知道前麵還有什麼,我也得爭取活下去,再不濟的話,活到明天總行了吧?這樣在我死後也不至於被顏風和顏雨嘲笑得再死一次。
我從地上摸起來一根樹枝子,雖然不如以前的那根順手,但是也足夠用了,就這麼一步一探的往前走。風有點冷,我還餓著,實在不怎麼好受,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學學點石成食術,去******點石成金。
走了不知道多久了,我感覺山上的風越來越大,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遙遙地看見遠處有個亮點,在黑漆漆的夜裏閃閃爍爍。是顏海他們嗎?太好了!
我一個激動差點沒哭出來,扯著嗓子吼著:“顏海,老子在這兒呢!**的站在那兒別動等著我!”
我吼了一嗓子,腳下也有力氣了,嘿嘿地笑著加速往前走,卻見那亮點閃了兩下不見了。
這是什麼狀況?顏海他們摔到懸崖下去了?還是壓根就不想再見我這個拖油瓶了?我愣在地上,往前也不是,往後也不是,就那麼愣了一分鍾,那個亮光晃晃悠悠的又出來了,而且離著我明顯近了很多。
我背上突然一僵,想到一個不怎麼好的可能,莫非這個神出鬼沒的東西是鬼火?正常人不可能走這麼快,而且是在黑夜裏。雖然從科學的角度來講,鬼火是生物磷的自然現象,但是自從我接觸了這一行業以後,萬事皆有可能,我已經不能再從物理方麵去考慮了。
不過就算是鬼火又怎麼樣?爺爺我最起碼也背了不少符咒,對付個孤魂野鬼還是綽綽有餘的,想著,我膽子就大了很多,還頗有些想找個鬼來問問路的想法。
我拄著樹枝子往前迎上去,那點光反而不動了,就像是在觀察我。哼!小爺怕你麼!我學著顏海的樣兒氣場全開,威風凜凜地往前走,哪怕我就是個外強中幹的草包,也得把對方的氣勢壓一壓。那個亮光看起來像是猶豫的幾下,又衝我飄了過來,不急不慢的。來吧,來讓小爺收拾你!
我握緊手裏的樹枝子,腦袋裏已經想好了該用的咒語。“一會兒就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