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海跑過去看了一眼帳篷,臉就皺了起來,他轉頭看見我還在探頭看著他,就朝我揮了揮手,讓我抓緊時間休息。他又去和顏雨說了兩句話,顏雨也回帳篷睡覺了,他就圍著帳篷轉了一圈,然後坐在石頭上守最後一段夜。
我躺進睡袋裏眯了會,折騰了這半夜,加上手還痛著,我也不困了。但是因為我的原因,他們都沒休息好,我可不能再掉鏈子,再給他們添什麼麻煩,我得養足體力。
顏海來喊我們的時候,我睜開眼一看,天都大亮了。卜靈還在睡著,我捏著他鼻子才把他憋醒。顏風和顏雨正在火堆上煮東西,顏海讓我坐下,他把我手上的繃帶拆下來檢查傷口,傷口沒有異常的情況,不腫也不發紫,就和平常的傷口無異,他就給我塗上了藥重新包了起來。
“你這體質還真奇怪,走點路累的要死,被毒蛇咬上一口反而沒事!”顏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過來的,看了會顏海給我處理傷口,又把旁邊睡回籠覺的卜靈拽了起來。卜靈還真是屬豬的特性,在哪裏都能睡得著,這荒山野嶺的,他也能睡得死沉,等到他清醒過來看到我手上的繃帶,還一臉驚訝,這貨昨天半夜醒的那次也是夢遊吧?
顏風把煮好的東西一人分了一碗,我用勺子攪了攪,還挺香的,“這煮的是什麼?”
“蛇肉。”顏風平靜地答道。
我想起那條花花綠綠的蛇,胃裏一陣翻騰,差點吐出來。
“蛇肉很有營養,放心,都處理了,毒不死你。”顏風眨了眨眼。我看了看其他人,顏雨已經吃了起來,顏海麵無表情地往水壺裏裝水,卜靈皺著眉盯著手裏的碗,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吃。
卜靈看了一眼顏雨,又往別處看了一眼,也就放心地大口吃了起來:“別信那個瘋子胡說,蛇在那兒呢!”我循著卜靈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那條麵具蛇被裝進了一個瓶子裏,麵具已經剝了下來。
我瞪了顏風一眼,這孫子!我想了想,好像少了一個人,“老馬呢?”
顏海還在整理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野草,頭也沒抬,我再看顏雨,顏雨回答我說:“昨晚上趁亂畏罪潛逃了。”
“畏什麼……”我一想又明白了,瞪著那條裝在瓶子裏死蛇,“他的放蛇?”
“八九不離十。如果不是他,那就是我們中人放的……”顏雨平靜的說,我就當他是開玩笑。
沒了老馬,我以為我們得打道回府,誰知收拾好東西之後,我們還是繼續往山裏走。顏海的警惕性明顯比昨天要高,他在前麵開路,我和卜靈跟在他後麵,顏風和顏雨在我倆後麵斷後,這架勢,我和卜靈完全被保護了起來——那我倆這次來是幹什麼的?處處拖後腿……
一整天我都鉚足了力氣趕路,有時候還給卜靈分擔分擔負重。我本以為卜靈今天的狀況會更差,誰知道他一覺醒來,就滿血複活了!看來他這個自我恢複能力真不一般。不過他這個體力擺在這兒呢,到了中午的時候臉就又開始發白了。
顏海不說,我也沒問我們這是往哪裏去,估計他也不知道我們這是往哪裏走,但是路上他都留了記號,要退回去的話還是能找到路的。越往前走,我越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能是這些山長得都太相似了,我腦袋裏的畫麵都開始重合,怪不得說在山裏容易迷路呢。
我偶爾能捕捉到顏海所說的“鬼氣”的信息,可是這些鬼氣斷斷續續、神神秘秘的,在我要把握它的方向的時候,它又消失了。
我們沿著山穀走了一上午,這條山穀很長,長得沒頭,山穀兩邊是兩座很高的山,山坡很陡,有時候能看見山壁上有天然形成的山洞,隱藏在鬱鬱蔥蔥的樹林裏,不知道裏麵會不會有羽化成仙的仙人遺骨。顏海一路上不停地用木棍探路,在草叢裏挑出好幾條蛇來扔到遠處,不過還好我們沒遇上什麼猛獸。
後來我腳上的水泡磨破了,一走就疼,但是我得忍住,可不能因為這點小傷就耽誤了行程。顏雨在後麵拉了我一把,“小嘉,腳怎麼了?”
擦,他怎麼看出來的?我們之間的距離本來就不遠,顏雨一說話,顏海也停下來看我,我這個囧,這一路上就我事兒多。我撓撓腦袋:“沒事,就是起了個水泡。”
“怎麼不早說?”顏海放下背包,命令我脫鞋檢查。我隻好聽從組織安排,脫下鞋來一看,血都把襪子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