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眾人意猶未盡,紛紛想看一看這人的樣貌。
“昱兒,這位琴師的技藝真是高超啊,不知可否請他出來一見?”
“這……恐怕……”
“哼,出來見人都不敢,真是懦弱!”太子鄭文嘲笑九弟:“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太子!”皇上怒斥到,示意身旁的太監拿些賞賜給簾帳內的人。
忽然簾帳一掀,一張傾國傾城的芙蓉麵呈現在眾人麵前。
沈祿為與四個兒子均驚呼出聲:“熙兒!”
沈祿為黑著臉責怪“女兒”:“你擅自離家也就算了,怎麼還到這兒來丟人現眼?還不給我馬上回家去!”隨後立刻跪在皇上麵前請罪:“請皇上恕罪,小女熙兒平時管教不嚴,驚擾了聖駕,還請皇上降罪。”
梁鴻冷冷地盯著沈祿為看,心想真不愧是個老練的政客。
“小女子梁鴻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梁鴻依照禮儀參見了皇上,也讓在座的眾人再一次大吃一驚。
“昱兒,你何時收了這樣一位樂師?”皇上命人給梁鴻賜座。
“回父皇的話,這位梁姑娘不是楚王府中的琴師,而是兒臣的軍師之一。”
“哦?”皇上饒有興趣地看向梁鴻,問到:“剛才沈愛卿錯將你認成他的小女兒,依朕看,你們之間倒是有幾分相似,莫非你是沈愛卿的親戚?”
不待梁鴻作答,沈祿為便搶著辯解著說到:“臣從未見過這位姑娘,也從沒有聽過臣有這樣一位親戚,請皇上明鑒。”
梁鴻心中明白,沈祿為身為太子派的人,自然不能有一位在楚王派任職的親戚,方才聽了皇上的一席話,深怕太子產生誤會,才會如此焦急。不過就算有親戚關係,梁鴻也不願承認與這位宰相有什麼關係!
“父皇,梁姑娘是梁老丞相的侄女,並非是沈大人的親戚。”
“怎麼?你是梁愛卿的侄女?怪不得生得有幾分像他,連才學也如他一般豐富。”
梁鴻心中一驚,但還是麵無表情地回答皇上的話。
一直感到沈子暉在打量著她,她淡淡與他對望了一眼,便極快地轉過了頭。
沈子暉總是感覺他與這位梁姑娘似曾相識,卻總也不能確定,也許是因為她同熙兒張得太相似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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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父親決定將熙兒嫁給程家的傻子少爺後,熙兒便失了蹤,興許是聽到了這個消息才離家出走的。
幾個月來子暉托了朋友去打聽小妹的消息卻無功而返,母親因為這件事情已經染恙臥床,沒想到父親兄長們卻毫不關心,似乎丟掉的隻是個下人。
夜裏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子暉便穿上衣服出來走走,不知不覺走到了王府西麵,隻見一出雕花半月門做得十分精細,想必這小院裏住著對九皇子很重要的人吧。會是誰呢?
透過半月門往院子裏看去,一種舒適溫馨而又典雅特別的感覺闖入了子暉的心裏,看來這裏的主人也相當有涵養了。
當沈子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院子裏麵了,這布局相當奇妙,引得他不請自來。
“你不要這樣……”一個有著些許蒼老的聲音說到,苦澀的心情難以掩藏。
“您回去吧,天太晚了。”清晰而冷靜的聲音讓人察覺不到任何感情。
“對不起,我,我愧對你們母女……”
“請您不要再說下去了……我要休息了,您請回去吧。”
沈子暉將身形隱匿於黑暗之中,看到一個身影踉蹌地走出小院。
是梁世鑒!
裏麵那個聽起來像是……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
梁鴻站在院子中間高聲喊到,果然看見沈子暉尷尬地走了出來。
“梁姑娘。”
“沈公子三更半夜的怎麼來我這裏了?莫不成是迷路了?”
“不是,”沈子暉匆忙地辯白:“我隻是夜裏睡不著,出來隨意走走,見你這裏環境清幽,冒昧叨擾,實在是抱歉得很。”
“既然如此,小女子謝謝沈公子的欣賞了,不過今夜已晚,為了避免旁人說三道四,沈公子還是盡快回房休息為好,恕不遠送。”梁鴻說完轉身就向睡房走去,隻留下一襲絕然的身影。
沈子暉心想:“這個梁鴻,真是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