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香蓮悲愴地看向舒桐:“不一樣的!阿舒,不一樣的!”何香蓮隻是搖頭。
“何姐姐,你衣裳沾了血跡,我讓人打水來給你淨身,咱們換一套衣裳可好?”舒桐輕聲問道。
何香蓮答道:“好!我聽你的。”
舒桐到門邊叫丫環,不安地回頭看了看,何香蓮還對她笑了一笑,表示自己沒事。可是就在她和丫環說話的時候,何香蓮突然間奔向牆角,撿起那根金簪,反手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何姐姐!”舒桐驚叫著跑了過去抱起她。
何香蓮唇邊溢出一縷鮮血,對著舒桐綻放出一抹微笑:“這是……我娘留給我唯一的遺物,是我爹留給她的。我來京……城,就是來尋爹的,娘死前說……我爹……在京城。”
舒桐長歎一聲:“姐姐,你何故如此!被狗咬了一口,真不值當丟了性命,你可以換一個身份,好好活下去,最少你也應該看著仇人身首異處,我一定替你報仇,拚了這條命,也要那人死!”
“不!不要!”何香蓮拉住舒桐,“阿舒,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我一定答應你!”
“不要殺他,好嗎?”
舒桐不敢置信地看著何香蓮,那個人,她說的就是那個剛剛傷害了她的人,舒桐幾乎要懷疑自己理解錯了她的意思。
可是沒有錯,何香蓮接著說道:“縱然他是禽獸,可是他生了我!阿舒,對不起!請你留他一命!”
“你……你怎麼可能是他的女兒?”
舒桐差點跳起來,這事情怎麼就這麼詭異,陸子期,你究竟還是不是人,竟然強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我……我娘是個風塵女子,還是清倌人的時候,被他……後來他走後,發現有了我,娘自贖了身,獨自……將我帶大,可惜……命不好,沒能活到找到他的那一天。”
何香蓮狠命拔出了胸口的金簪,氣絕倒地,舒桐封住她全身大穴,將金簪撈到手中一看,簪上刻著一行小字:“賀卿卿十六生辰”,錯開一點,下方落款正是“子期”二字。
陸子期知道嗎?舒桐寒著臉走出房門,三十六鐵騎畢竟有幾個是新加入的,不比從前,雖然困住了陸子期讓他一時脫不了身,卻占不了上風。
“讓開!”舒桐氣極,覺得體內真氣一陣激蕩,縱然知道自己臨近突破口,可以再達一個台階,成就不世神話,卻也顧不得許多了,輕喝一聲,揚手就將手中金簪對著陸子期麵門拋去,其間不斷變換手法,一個個符咒臨空往那人身上招呼過去。
三十六鐵騎先聽到了她的呼聲,又感受到了這股恐怖的震蕩,急急後退。
陸子期臉色一變,金簪劃過了他的右半邊臉,入鬢長眉一蹙,頰上頓時湧出一層血珠。
先前的事陸子期並非一無所知,事畢後他解了何香蓮的穴道,何香蓮提起金簪欲自盡,便是他阻止的,看到金簪,他緣何不眼熟?自然想起了那段陳年往事,認出這是自己贈給何卿兒之物。
再聽何香蓮那句:“娘,女兒恨啊!”他要再不明白何香蓮是自己的女兒就是個笨蛋了。當時就心頭一團亂麻,衝了出來,這才被三十六鐵騎圍住,若不經此變故,三十六鐵騎隻怕根本困不住他。
因為陸子期心神不寧,才給了三十六鐵騎可趁之機。
這會兒舒桐甩出金簪來,陸子期心頭一亂,隨即很快冷靜下來,他知道眼前的女子是大敵。看著那酷似鳳珂的麵容,他強自鎮靜,哈哈大笑道:“簡舒桐,你父兄皆死在本座手上,有本事你就來報仇啊!”
“我自然有本事!”舒桐抬起眼,麵上一片清冷,“雖然有人讓我不要殺你,可是不殺你,難解我心頭之恨,你受死吧!”
鋪天蓋地的壓力驟然加身,陸子期沒想到舒桐說著話還能使出這般本事,一個又一個古怪的符咒往他身上招呼過去,恰如那滾滾東流水,他才脫身,又被困住,沒個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