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十六鐵騎的陣法在,怪不得蕭焓會說此戰有把握,他之所以交待遺言,是因為他自己靈力已失,除了會弄點小禁咒,已然和普通人無異。他是主帥,自當衝在前頭,萬一有個什麼閃失,自是不放心舒桐,才會多囉嗦了幾句。
皇城中已是亂成一團,通往西郊的路上,烽火連天。
陸子期的住所竟然建在地下,乃是一處地宮,若非有蕭焓帶路,隻怕舒桐來到目的地也找不到入口。
“啪”地一聲,蕭焓觸到了地宮的機關,入口處的石門應聲而開,舒桐冷然道:“陸子期倒不笨,怕無人送終,早早給自己修好了墳墓!”
蕭焓說道:“小心些,雖然陸子期這人向來自負,地宮中並未設任何機關,可他確實厲害,憑他的修為,我們一踏入他就當知曉了。”
聽蕭焓如此說,舒桐等人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不過竟然一路暢行無阻,想必是陸子期被三十六鐵騎拖住,無法他顧的原因。
走得近了,隻聽兵器相撞之聲,聲聲入耳,地上不時有屍體橫陳,蕭焓說那是司馬雲烈的人。
林暮白倒也義氣,並沒有將這隻隊伍送到皇室,而是帶到了這裏。舒桐看到三十六鐵騎正將陸子期圍得密不透風,便先將心思轉移開來,拉過一個看著眼熟的王府下人問道:“看到何姑娘沒有?”怕對方不知道何姑娘是誰,又補充了一句:“就是穿新嫁娘衣服的女子?”
簡思成在三十六鐵騎之中,他像一頭野獸,殺得雙眼通紅,舒桐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何姑娘在那邊屋裏!”
舒桐順著那人的手指奔了過去,推開房門,見何香蓮獨坐榻上,身邊一兩個丫環守著,她披著那身嫁衣,衣擺處有暗紅的血跡,屋子中有一種類似麝香的味道。
何香蓮像個木頭人,一動不動,那兩個丫環緊張地注視著她,見舒桐進來,愣了一下,隨即跪下道:“女俠饒命,不是奴婢們偷懶,是何姑娘不讓人近身,您看,她手上還握著隻金簪,一旦靠近她就要自殘。”
舒桐手裏提著一隻長劍,乃是剛才順手撿的,一聽就知道這兩個丫環本就是這地宮裏的,她揮了揮手,兩個丫環如同得到大赦,磕了個頭,沉默著起身離開。
經過舒桐身邊時,舒桐拉住了其中一個的手,驚得那丫環臉色發白,七魂頓時丟了三魄:“女……女俠饒命,我們都是被那老賊搶來的,並沒有做過壞事。”
“別怕,我不害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何姑娘她……她怎麼了?”舒桐語聲微顫。
“救她的人來晚了,那個老賊把何姑娘……”丫環偷眼瞄了舒桐一下,聲音越說越低。
不用問了,光是聞到那氣味舒桐就猜到了一切,她輕咬了一下嘴唇,阻止了要進屋的蕭焓和小邪,返身關上了門。
“何姐姐!”她走到何香蓮身前跪下,伸手掰開何香蓮緊緊並攏的右手指,何香蓮捏得死緊,她稍微用了些力氣才掰開,入眼是一手的鮮血,掌心一道長長的劃傷,是那金簪割的。“都是我的錯,害了你……”舒桐低頭,一滴淚落在何香蓮的掌心。
何香蓮渾身一震,將手一鬆,金簪落入舒桐手裏,被她甩到了牆角。
淚落如雨,何香蓮抱住了舒桐,嚶嚶哭泣:“阿舒,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他是禽獸,不!他比禽獸都不如!”
“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沒人敢傷害你!”舒桐拍著何香蓮的背,心痛如攪。若不是為了她,何香蓮又豈會失身於陸子期,而那個無恥之人,還是自己的生父!
“嗬嗬嗬……”何香蓮失聲笑了起來,“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對不起!”舒桐說道。
何香蓮搖頭:“不怪你,這件事是我自願的,我本以為……他不會對我怎樣,誰知道他竟然點了我的啞穴,讓我說不出話來,誰讓他做盡壞事,活該是他的報應!報應啊報應!阿舒,我本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何姐姐,你別這麼說,你就當被狗咬了一口,你看我不是也嫁過人,還被人休了嗎?不也一樣好好地活?你放心,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姐姐,我的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