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的內心不安起來,腰間的粗繩緊得他有些難受,但此刻無暇管顧這些。
載奴船好似看到救星一般往他們不斷前進著,速度很快,仿若加足了馬力。載奴船的馬力不足,船上的武器也不多,要應付任何海上怪物都難比登天,那隻怪物潛在水裏不斷用身體撞擊那艘不算大的黑船,讓它在海上搖搖晃晃。
泰勒發現,幾乎所有的水手,包括船長都皺緊了眉頭。空中開始飄起了雨,先是幾滴細小的雨點飄打在他的臉上,隨後雨點越來越大,狂風也喧囂起來。
“我可沒聽說過這個季節會出現…”馬格裏斯的話還沒說完,海怪就從海麵內徹底冒出頭來。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長嘯,一頭龐然大物出現在所有人的眼裏。它的躍起幾乎撞碎了那艘黑船,大部分的碎片與黑船船員飛上了天空,而其餘船體則沉入水中。而那隻怪物顯然發現了另一艘船,泰勒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響聲貫徹每一個人的腦袋。
“側舷炮準備!炮手注意!”馬格裏斯的怒吼聲帶著嘶啞,所有的水手們都開始跑動起來,泰勒呆在原地,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
他突然想起精靈的存在,四下尋找,發現對方與約瑟夫,馬格裏斯站在一齊盯著步步逼近的海獸。
太危險了!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要衝出去把對方帶回來,當他反應過來已經站在對方的身後,半蹲著拉住精靈的手,對方疑惑地轉過頭看她。
這還是泰勒自上次不小心撞到精靈後,第一次看到她的正臉。眼睛雖不大但卻很有神,碧綠色雙瞳內透著一絲亮光,對方滿臉疑惑地看著自己。
“這裏很危險!小孩子還是去飯廳躲一下吧!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泰勒拽著對方的手就要走,卻發現一步卻動不了。
精靈還未開口,馬格裏斯震耳欲聾的笑聲先發出來,“泰勒閣下你可是多慮了!維瑞亞可是個厲害角色,我這次請來的護船員裏,要價最高的就是她了!”
“護船員?”泰勒看了看對方,精靈甩開他的手。轉過頭繼續觀察海盜船,而泰勒隻覺臉紅的發燙。沒想到那麼小的孩子居然是個護船員,真的沒問題嗎?他帶著擔心楞在原地,連恐懼都忘了。
“這次可有些棘手了,虎咬鯨一旦發狠,誰都擋不住。”馬格裏斯皺緊眉頭,盯著被海獸撞得幾乎散架的載奴船。
“所有人!收起主帆!保持移動!把繩子給我紮緊...”馬格裏斯的命令還沒說完便被海獸的怒吼生生蓋住,黑船被虎咬鯨徹底撞散,折成兩段開始往下沉。
維瑞亞驚愕地看著那巨大的海獸,巨大的陰影幾乎將船徹底遮蔽,隻能看見表麵粗糙的深黑色厚皮與蒼白色的魚肚。隨著海獸的衝起,載奴船上的人也飛到了半空,再帶著駭人的慘叫墜回海麵。
一隻殘碎的手臂掉落在泰勒的腳下,斷口處露出森白的臂骨,讓他幾乎吐出來。泰勒在心裏默念著悼詞,閉上雙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重睜開眼時,海獸離他們已經十分接近,此時才得以看清那隻怪物的麵目。深藍色的表皮上布著幾道極長的傷痕,張著足以吞下小半條船的血盆大口,每一顆牙都幾乎有自己半個身子那麼大。而最讓人震驚的還是上顎那兩顆又尖又長的獠牙,這是泰勒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長獠牙的魚。
此時水手們紛紛抱起槍往它身上招呼,但是收效甚微,而炮手們也開始準備瞄準。這種大型怪物,隻要稍微注意一下風向,基本每一發炮彈都可以在它身上炸開花。
風暴開始奏響樂曲,海麵開始起伏不斷,而那隻怪物的吼叫在這樣的伴奏下依然無比清晰。
海獸的尾巴掀起幾層巨浪,狠狠地擊在甲板上。泰勒脫手摔倒在地,而海水此時迎麵砸來,讓他幾乎不能呼吸。
鹹苦的海水鑽進口內,泰勒幾乎要吐出來,綁在肚子上的粗繩陣陣發緊,但是此時最為重要的還是保住命,他盡力地抓住一根桅杆。免得自己撞上另一邊的大炮上。
“這是風暴領主虎咬鯨[1]!已經躲不掉了!都給我站起來!孬種們!”馬格裏斯拎著一根魚槍上前兩步。他高大的身子後仰到了極限,略一停頓,魚槍疾飛而出,擊透風暴,卻隻在海獸的表皮停留了不到一秒便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