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不斷回卷,拍打在輪船的鐵壁上。泰勒倚著圍欄站著,假裝看著前方的大海,卻總是不由自主地瞄著不遠處的精靈。
也從沒有遇見過她的父母呢,長得這麼漂亮父母親肯定也不差吧。要是能跟他們的父母結識,再順帶著…泰勒搖搖頭,這種故事隻在小說裏有吧?
泰勒承認自己對這個精靈很感興趣,這是他之前很少有過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怪。對方明明就像個小孩子,身材嬌小,身高甚至沒有他的一半。總是安靜地看著遠方,麵色淡然。他也沒有去打招呼的勇氣,那對他來說太難了。
精靈擁有人類完全不可比的美貌,在過去他也曾見過精靈,可並沒有任何一次給他留下如此驚豔的感覺。對方皮膚白皙得如同牛奶,在陽光的照射下幾乎可以看見血管,眼睫毛細而長,密集得像是把刷子。若有所思地看著遠方,一直靜靜地佇立,就像一尊美麗的大理石雕像,泰勒可以發誓,他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雕像。
“嘿!”他聽到一個被壓得很低的氣音從耳邊響起,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幾乎摔倒。來者哈哈大笑起來,仿佛早已預想到他的反應。
“馬格裏斯閣下。”他定了定神,覺得臉有些滾燙,她一定也聽到船長的笑聲了,希望她別猜到原因。泰勒偷偷扭頭,發現精靈已經離開了。
他歎了口氣,正想跟著離開,肩頭卻被馬格裏斯寬厚的手抓住。馬格裏斯擠擠眼睛,他的眼睛很小,隱藏在因日曬而變得黑黝黝的臉上。這樣的動作使這名粗獷的漢子顯得有些滑稽。
“你很關注她嘛。”馬格裏斯笑眯眯地從口袋裏掏出橄欖來丟進嘴裏。
“沒有...”這個問題實在是不好回答,泰勒望向大海,躲避對方的視線。
“年輕真好,想當年我年輕時,也是在船上認識我太太的。伊利亞可真是個美人,我有跟你提過她嗎?雖然精靈長得是挺俊俏,但我的伊利亞可不遜色。阿,伊利亞…….”馬格裏斯談到這裏,嘴巴咀嚼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來。
泰勒很想反駁,卻找不到什麼有力的借口。這時頭頂傳來陣陣鈴聲。崗哨台有名水手正在大喊,水手們紛紛跑出來。
船上的崗哨台一直有水手在值班,看看有沒有船隻,逆流之類的。鈴聲一連打了三聲,這代表了不明船隻的發現。泰勒莫名地緊張起來,他知道這艘船載滿了橄欖,香油,胡椒等等貴重商品,肯定會受到海盜的關注。
三天以來一直風平浪靜,但今天終於要出事了嗎?若是在城內,他們有堅實的城牆與火炮,但在這片海上,除了這艘船可什麼都沒有。
“什麼位置?”馬格裏斯掏出腰間的單筒望遠鏡來,用衣袖擦了擦鏡筒。
“三點鍾方向!”水手理了理帽子,他們的反應比起泰勒要冷靜得多,這讓泰勒感覺臉頰更加火辣了。
“距離還有點遠阿。”馬格裏斯一手抓著望遠鏡一手摸著他的胡子。
“隻有一艘船,航速很快,而且是艘黑船。”他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女聲,冷靜而清冽。
“可以確定嗎?”馬格裏斯放下望遠鏡,與他一同回頭,精靈就站在他們的身後。
“可以,我的視力很好,比你們想象的好。”精靈沒有理會其他人的目光,徑直看向馬格裏斯。
泰勒明白對方口裏的黑船指的是什麼意思,黑船也就是載奴船,在某些國家奴隸交易已經被明令禁止。但是遠東的奴隸主們卻無視了這一條例,他們很喜歡購買奴隸。或是為了服務自己,或是為了取悅他人。而在海上,這種船向來不受船長的歡迎,畢竟這種交易本身就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遇到載奴船也就被當做是厄運的象征。
“避開他們,打旗語,敢靠近就開炮。”馬格裏斯吐掉嘴裏的橄欖核,下達指令之後又從口袋裏掏出新一顆扔進嘴裏。他似乎對這東西很入迷,時時刻刻嘴裏都不閑著。
但與所有人預想的不同,那艘黑船徑直地朝著他們開了過來,絲毫沒有避開的意思。泰勒跟著其他人都提早地做好了戰鬥準備,但一直到黑船靠近,才發現對方完全沒有進攻的意思,反而像在求救。
“在後邊!後邊有什麼東西!”不知不覺中天空變得烏雲密布起來,所有人都在腰間捆上了粗繩以防不測,崗哨台上的水手不斷地晃動鈴鐺,朝他們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