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午休時間結束的鍾聲響起。坐在草坪上的學生們都慢吞吞地收拾自己的物品離開,原本有些吵鬧的花園漸漸陷入平靜。
艾文放下手,閉上眼睛,揪住了自己的頭發。現在做什麼都不管用,他想回去幫忙,但卻站不起來。雙腳軟弱無力,仿佛它們都在嘲笑自己是個懦夫,不敢為了朋友挺身而出。
“我不知道你遇上了什麼事。”聲音再度出現了,艾文驚訝於他居然還沒離開。“但我覺得與其坐在這裏幹想,還不如去做些什麼來挽救好得多。”
艾文再度抬起頭來,看到對方收起自己的書。“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總覺得我們還會再次相遇的。我叫尤裏安,你叫什麼名字?”他走到跟前,伸出自己的手。
“艾文。”他勉強開口,覺得自己的喉嚨很幹,就連道出名字都很困難。隨後他握住了對方的手,尤裏安用力將他從長凳上拉了起來。他的手很溫暖,好似有魔力一般,讓艾文的心安定下來。他聞到一陣奇怪的香味,就像某種香料,又像是花香。
“已經快要到上課的時間了,你該走了。”尤裏安用手臂夾著自己的書,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艾文隻好悵然若失地走了,他是想去上課的,他這麼想著,但腳步卻仿佛不聽自己的指揮,走到了食堂門外。
食堂早已空無一人,他們剛剛跑過的道路上也隻有幾個趕路的學生。
果然是走了嗎?他歎了口氣轉身,希望去教室裏能找到希爾頓。卻聽到了對方熟悉的聲音,“艾文!”希爾頓正坐在草叢旁的台階上,對著他招手。
“你沒事吧?”艾文緊走幾步,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緊張。希爾頓會對他怎麼樣?對他進行譴責?對他破口大罵?打他一頓出氣?無論哪一種他都不會躲避,艾文知道自己剛剛的行為有多混賬。
對方的紅發搗成一團,比平時更加雜亂。臉上多了些瘀傷,雖然不是很嚴重,但艾文也感到十分自責。如果自己能夠鼓起勇氣幫助他的話,如果……
“沒事沒事,隻是小傷而已。還好有老師看到了,沒被修理得太狠。我跟你說,我打了魯尼兩拳,打得他嗷嗷叫!”希爾頓揮舞了幾下自己的拳頭,又露出了慣有的笑容。
“阿…說起來,你能走掉真是太好了。不然挨打的就是兩個了,我還擔心你會留下來呢。”希爾頓一邊笑一邊說,“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給我家老爸解釋臉上的傷,你比較聰明,你能幫我編點理由嗎?走路摔倒了之類的理由我覺得他肯定不會相信的。”
艾文又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眼眶的熱度。看著希爾頓臉上的笑,感到自己無地自容。
“希爾頓。”
“嗯?”
“下次,我會陪你一起挨打的。”
“你又在說什麼鬼話?”希爾頓眉頭一挑,露出奇怪的神色來。
“沒事。”他搖了搖頭,心情輕鬆了不少。“先走吧,下午的課先不上了。”
當他與希爾頓經過校門口時,發現尤裏安正站在門衛身邊。對方一直在問著圖書館的位置,仿佛故意為他們吸引門衛的注意力,讓他們成功逃出校園。當艾文走出校門後回頭,看到尤利安已經便離開了,門衛什麼都沒有發現,仍舊站在原地發呆。
他一邊扶著希爾頓朝自己熟知的某個小診所走去,一邊想著在改天要好好向對方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