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對囚奴來說船艙代表了地獄(2 / 2)

輸家在腰間摸索,他似乎有點醉了,所以站起來的時候搖搖晃晃地。而這時船又是一陣搖晃,兩名看守都摔在了地上,他們扶住桌子剛剛想站起來,但是整隻桌子都倒了。

“該死,到底是怎麼回事?”桌子被狠狠地踢開,他聽到了瓶子粉碎的聲響。

“八個銅鹿!我記著呢,一個都別想少!”一個影子慢慢站了起來。

咣!伴隨著鋼鐵碰撞的巨響,他的頭重重地在磕在了鐵圍欄上。劇烈的疼痛伴隨著天旋地轉的搖晃感,他一下子躺倒在地上。而謝爾德不知何時爬到了氣孔邊,不安地把頭湊過去。

他聽到一聲脆響,看守們大聲詛咒,牆上的油燈掉了下來,要命的是地上還淌著酒。火焰慢慢地爬行,映出每一張驚恐無助的臉,以及那些如同被詛咒過的影子。哭聲更響了,布萊克想要離火遠點,可不知誰踩了他一腳,讓他徹底失去了力氣。

謝爾德不知何時爬到身邊,渾身直打哆嗦,嘴張得很大仿佛合不攏一般。布萊克剛剛想問他怎麼了,但是又是一陣劇烈的搖晃。這一次的力度將他整個人甩飛。整個身體摔在牆壁後再掉下來的感覺很不好受,墜下時他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嚐到了血的味道,鮮甜而又伴隨著疼痛。

謝爾德此時也倒在一邊,但他很快就跪坐起來了,抱住了腦袋。不斷地顫抖著,雙眼瞪得很大,嘴唇哆哆嗦嗦不斷地重複著。

“神阿…神阿!”

他的耳邊充斥著尖叫,帶著哭腔的呼喊,尚有餘力的人嚐試掙脫,而更多的人去拍那扇緊閉的鐵柵門。他聽到過關於地獄的描述,此時此刻,這間船艙無疑就像地獄。有人的腳蹬到了他的肚子,帶來了更多的疼痛。

他似乎聽到了外邊的船員們不斷哭喊的聲音,感覺離他有些遙遠。一切都是那麼混亂,仿佛末日來臨了。

而他可以看到的,是火中的人影,不斷重疊的人影。黑色的影子在牆上晃動著,晃動著。

船身又是一次劇烈的碰撞,隨後船板開了一個大洞,海水開始從外邊溢入。他喝下了一大口,很苦澀,很鹹,沾上傷口讓它變得更疼了,他很想喊,卻喊不出聲。

謝爾德以及許許多多的囚奴都從那個大洞裏飛了出去,而布萊克也被甩到了大洞周圍的船板上,一股極大的力量推著他往洞口移。他不曉得那是因為船已經沉了,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綁著手的粗繩勾著圍欄,撕扯著他的手腕,但此刻全身都在發疼,多一點也不算什麼了。

除了疼痛他已經感受不到其他的任何東西了,身體一陣陣地發麻,仿佛失去控製。他隻想抓住點什麼,能抓著點東西也許會比較心安。

隨後又是一股力量將他瘦弱的身體被高高地甩在空中,再如同炮彈般重重地摔入水裏。臨入海的瞬間,他似乎看到了一艘船與一隻巨大的影子。他什麼都聽不到了,耳邊是一陣又一陣的蜂鳴,貫穿了大腦,最後隻剩下自己的心聲。

神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