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然，別說傻話，人總會長大。沒有經曆過愛情，你會後悔的，你會覺得你的生命中缺少了什麼。”
“我，可以像……像你一樣，找一個……不是挺愛的人，隻要，他疼我，讓……我依靠。”
“那是下下策，未然，你遇到他了，你沒得選擇了。”
久久地，未然沒再說話，秀穎撫著她的背，很輕，很輕。
“秀，我，是不是很傻，是我說……要放棄的，我在他麵前滔滔不絕，講了一大堆，可，到頭來……我發現我，說服不了自己，我的心……很痛，他為什麼不阻止我離開？為什麼他，不留我，他說過……愛我的。”
“未然！”
“你知道，我為什麼離開他嗎？我嫉妒他的妹妹，他的……親妹妹。我瘋了，是不是？”
“你提過她的妹妹，很特別的一個女孩，是嗎？”
“她，是個好女孩，她有個……好哥哥。我，不應該恨她的，秀，她什麼都沒錯，真的。她一直，那麼聽話……那麼安靜。可是，她的哥哥站在她旁邊，我……感到害怕，我不認識她的哥哥了，我覺得，他跟我……隔了一堵牆，我……碰不到他。他……望著她的眼神，他，和她說話，那麼溫柔，那麼癡醉。我感到不安，感到惶恐，你相信嗎？秀！”
“我相信，未然，相信你所說的每一句話。”秀穎有些擔憂地拍了拍未然微微發顫的肩膀，她愛上這個男人了，深愛著，不容許他的分心。
“秀，我，應該忽略這個問題的，對不對？我太小題大做了，太敏感了，是不是？她畢竟是，他的妹妹，親生妹妹，溫柔一點，疼惜一點，沒錯的，是嗎？”
“未然，別勉強自己，勉強是沒有幸福的。你心裏會有洞，會填不滿，會痛。趁這個機會，讓他看清楚自己的感情，也好。”
“你覺得，我沒錯，是嗎？秀。”
“未然，不要懷疑自己，委屈自己，你不是能委屈的人，既然已經這樣了，就等著，結局還不知道呢！你不會全對，當然也不會全錯，要相信自己，知道嗎？”
“秀，我懂了，好受多了。我想，我們都需要時間，你是對的，我不是能勉強的人，結果怎樣，我都不會後悔的。來，我們繼續喝酒。”
“夠了，未然，你不能喝太多，我可扛不動你啊……”
無憂絕望了，他望著霓虹閃爍的都市夜空上，那一輪皎潔的明月，滑坐在一家商店的櫥窗前。他的腿快跑斷了，他的身上是冷卻後涼颼颼的汗，他不曾像這樣疲倦過，他發瘋似地尋找，依舊沒有看到無言的蹤影。她會在哪兒呢？已經入夜了，她會害怕嗎？她從沒一個人在外麵呆那麼久，更別提是夜裏了。她會不會遇到壞人，遇到……，無憂拒絕再想下去，他快瘋了。
當無憂滿腦子都是無言會怎麼樣的時候，他看見了對麵玻璃窗內的無言，會不會是幻覺呢？無憂揉了揉眼睛，再次望過去。是的，是無言，她坐在餐桌旁，安靜地坐著，含著微笑，是的，她在笑，還在飯店裏，無憂難以置信地瞪視著，突然，他晃晃悠悠地沿著背靠的櫥窗站起來，穿過馬路，衝進那家飯店。
“先、先生，您有什麼事？您……”
然後，他楞楞地站在無言的麵前。
“先、先生，您……”
“我找人。”無憂轉過頭，回答一直跟著自己的服務生，然後依舊傻傻地望著無言的笑容。服務生詢問似地望向坐在餐桌旁的男子，男子示意他離開，服務生悻悻地離開了。
坐在桌邊的男子有些好笑地望著眼前目不轉睛地看著無言的男子，顯然他找她找瘋了。
“咳咳。”男子好心地咳了幾下以拉回某個發楞男子的神誌。
無憂這才發現餐桌旁還坐著一個男子，他打量著他：他原本應該是個長相不錯的男子，可惜現在大胡子掩蓋了他大半的麵容，他的眼睛很明亮，很深邃，而且很滄桑，他的頭發微微有點曲，也有點淩亂，他像是剛經曆長途奔波的樣子，衣服很隨性，格子襯衫，牛仔褲，身邊還有一個大得離譜的背包。這個男人身上有一股流浪的氣質，仿佛天生適合隨處漂泊。
“怎麼，對我的評價如何？”男子微微笑著。
“像個吉普賽男人。”
“哈哈……”男子裂開嘴，爽朗地笑了。“這是對我最精準的評價。你好，我是eason，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我叫季無憂，也很高興認識你。”
“無憂，好名字，就是無憂無慮裏那兩個字？”
“是的。eason，我很感謝你幫我照顧著我的妹妹。”
“無言是個很乖的女孩，是嗎？”說著，eason望向無言，無言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
“無言？你知道我的妹妹叫無言，她告訴你的？”無憂驚喜地問道。
“不是，我猜的。”
“猜的？你也猜到了她茹素？”無憂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餐桌上的素菜問道。
“差不多吧！”
無憂再次將目光對上眼前這個看起來十分粗獷的男子，雖然他的身形沒有配合他的臉，是消瘦的。男子聳了聳肩，事實就是這樣，他的神情和姿態傳達著這樣一個信息。
“無言不大笑的。”無憂望著無言臉上那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說道。
“是嗎？那她今天的心情很好，她一直都在笑。”
“她沒有心情的好壞之分。”
eason望了一眼無憂，又望向無言，她依舊在笑。
這個男子，會對無言有什麼意義嗎？無憂望了眼無言，又望了眼一旁的男子，兩張微笑的臉。
“我想我們該走了，太晚回去，家父家母會擔心的，再次感謝你，eason。”
“不用客氣。”eason也站了起來，望著無言在無憂的牽引下站起來。
“無言，和這個哥哥告別，你要謝謝他，今天他幫助了你。”
無言望了一眼無憂，然後掙脫無憂的手，在無憂吃驚地注視下向eason走去，她站在eason的麵前，望著他，然後輕輕靠在他的懷裏，eason有些呆楞地將她輕柔地摟住，她沒有掙紮，然後，她抽回身回到哥哥的身邊。
“再見！”eason首先從震驚中醒過來。
“再見！”無憂也緩過神來，又望了一眼eason，拉著無言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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