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赫然站起來:“不!不可能!”
方老太太頹廢地靠在枕頭上,“我也不相信,我那麼優秀的女兒……可是……卻是證據確鑿……你媽媽有段時間壓力很大,我也發現她手上好多針孔,很多人也發現了,都在猜測,但卻沒想到那天……”
“我爸呢?我爸那時候在幹什麼?”
方老太太冷哼一聲:“白崇禮?他是工作狂!他和你媽媽……咳咳咳!”說著,因為憤怒滿臉通紅喘不過氣來,劇烈咳嗽起來。
“老夫人……”林書良走過去拍了拍她後背,“人都死了,就別讓七小姐難過了。”
方老太太眼神一黯,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你媽趨勢之後,你姥爺就讓我立誓,隻有在他死後才能將真相告訴你……書良,你拿著鑰匙帶七小姐去祭拜一下她媽媽吧。”
林書良:“老夫人,您的身體……”
方老太太艱難地笑了笑:“放心,還能撐上十天半個月,總要把後世都安排好了?”
林書良一陣難過,低頭不敢看她,“老夫人,您……”
方老太太揮了揮手:“沒事,你們先去,明早回來我還有事要說。”
林書良恭敬地拿過她後背的枕頭,幫她把被子拉到肩頭:“那老夫人,您好好休息,我先帶七小姐過去。”
方老太太才躺下就疲憊地閉上了眼睛,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嗯”了一聲。
……
汽車駛出了京郊,天色晦暗無星,海風席卷,浪聲濤濤。
難怪說明早,原來她媽媽的墓竟然遠遠地落在了天津。
離京城不遠,來回也方便;
離京城不近,若不知道地點,還真不好尋。
車停在一處郊區的私人墓地,青柏積雪,墓園空曠。
林書良給她撐傘,兩人安靜地走在靜謐的路上。
夜色微濃,遠處的燈火隻能照亮墓地四周的圍牆,守墓人瞧見兩人,粗著嗓音說:“這是私人墓地,外人不讓進!”
林書良拿出鑰匙:“我是方家管家林書良,你爸應該見過我。”
守墓人遲疑了一下,打電話給在墓地裏掃雪的父親,他父親五十來歲,看見林書良,眼圈一紅:“林管家,您怎麼來了?”
林書良虛扶了他一把:“也好多年了,你辛苦了。”
老守墓人摸了一下眼淚:“不辛苦,小姐死得冤枉……我原本是她的司機,小姐待人真誠溫柔,給小姐守墓是我的福氣……”
林書良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支票塞到他懷中,聲音中透出幾分衰老:“以後,這墓就不用守了。”
“是,管家。”
老守墓人心上一跳,卻規矩地沒有說話,領著兒子慢慢退了出去。
夜色濃鬱,寒風怒號。
兩人踩在薄霜上一路往內走,墓園內假山青柏,亭台樓閣,裝修古韻中透著書香世家的精致和奢華,但白悠悠看著這景這人,心底卻忍不住發寒。
——小姐死得冤枉。
——墓不在族墓中,遠遠地到了天津。
——近十年沒人來掃過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