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位客人聽到他們的交談,也湊上去,臉上是掩不住的得意。“我那天去得遲,依稀看到她的背影,那麼瘦弱,嬌小,讓人忍不住想擁進懷裏使勁蹂躪。那楚楚可憐之態,弱不禁風之行,簡直……”他努力地尋找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來表達內心的澎湃,目光一亮指著不遠處,“就像那樣!”
雪柔背後一寒,僵硬地轉過頭,對上六隻閃亮亮的眼睛。
“什麼一樣?阿九再不濟也不會是這個典型發育不良的小鬼樣。”“我也沒想到,隻是背影像而已,嗬嗬!”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回到原位。
雪柔默默地轉身上樓,背影孤獨而單薄。讓討論得興起的男人頓感蕭瑟。“都是你啦,說得這麼大聲,拿人家和妓女比就算了,還那樣諷刺人家,作為男人你真是太差勁了。”
“你不也一樣!”心懷愧疚的兩人對視一眼,默默回房。
這兩人是蘭櫻閣門下的兩位弟子,麵色蒼白,高高瘦瘦的叫劉煜,手執折扇,一派風流的叫林僑。
“說不定有機會見到日主,這趟下來真是太幸運了,如果得到賞識就可以進入日組了。”
林僑用扇子一敲劉煜的腦袋,“知道什麼?就算日主要來,也不是我們這等小人物可以見的。”語氣頗酸。
“也對,我們隻是小人物。我回房洗澡了,明天見。”“見”一出口,燭光驟滅,兩人機警地站起身,背靠背。
朦朧的月光灑進來,床上的枕頭滾下床,滾到林僑腳邊,立刻被一腳踢開。
“林僑,這怎麼回事?”聲線微顫。被問的人“啐”了一口,拔出劍在空中一陣亂揮:“何方妖人,不怕死的給我滾出來,有本事跟爺真刀真槍得幹,沒膽的給我滾回去做縮頭烏龜!”
月光在一刹那間消失,重新出現的時候,燭火也隨之亮起,兩人剛舒出一口氣,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呆了。被單被撕成一塊一塊,像雪似的飄飄揚揚,木製屏風被劈成兩段,向兩邊倒下,浴桶裏的熱水散發著氤氳水汽。
兩顆心髒跳躍得異常響亮,拔腿向門跑去。燭火再次熄滅,門“咯吱”一聲上了栓,兩人使出吃奶的勁動不得其分毫。
“腳底有些濕……”話還沒說完,就被林僑打斷:“肯定是人裝神弄鬼,至多就是浴桶裂了水流出來。”
像是為了回應他的話,燭火又亮了。浴桶果然裂了,腥紅刺鼻的紅色液體順著上千道細細小小的縫隙流出來,像無數條吐著信的小蛇不緊不慢地向前遊走,地麵上留下千萬條它們的足跡,前赴後繼,最終彙集到他們腳下,透過布靴,在他們的腳上盤繞。
“啊!!!”
合上瓦片,雪柔喜滋滋地拍拍手。轉過頭被一張特大放寫的臉嚇得尖叫一聲,差點滾下屋頂。
“你是誰?”那張臉意外的熟悉。
“公子還真是健忘。”哀怨的語調。藍采雅一手撐著身體,一手擺弄一縷烏絲,好整以暇地望著她。月光很美,人很美,煞風景的是衣服比上次相見蒙上了一塵灰塵,本就舊的衣服更顯得不堪入目。“我們又見麵了!”露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