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3 / 3)

其實一直以來,犬夜叉和他的命運差不多,很小的時候全家搬去美國,六歲的時候母親當著他的麵被搶劫的歹徒捅死,犬爸爸的大部分心思似乎也用在了藝術上,行蹤總是不定,直到一場車禍。接下來的日子他隻得靠打工獎學金和領著微量的救濟金生活上學,居然還全獎讀到了ucberkley。原本可以有爺爺照顧他的,但是爺爺在他大學後不久也病了,他的生活其實遠不及殺生丸之前所以為的那般順利,這些都是媽媽後來告訴我的。他們其實是同病相憐的兩兄弟啊。

殺生丸說他也要退出演藝圈了,他進入這行的目的原本就是要和犬夜叉競爭的,現在已經沒有意義了,他也沒有必要再在這個他其實並無甚興趣的行當上浪費時間了。我於是趁勢再一次邀請他做公司的技術主管,這次他終於答應了。

殺生丸送我回家,順便把犬爸爸留下的"第二道彩虹"那幅畫還給媽媽。殺生丸走後,我跟老媽說:"如果你們早知道有個殺生丸,那你們會不會把我硬嫁給殺生丸啊?照三生情緣的說法,我好像也可以和殺生丸在一起的啊~~~~~~~"

老媽說:"但事實是你喜歡的是我的前任女婿,這就是一切問題的答案,結婚不是重點。"

"為什麼你和老爸感情那麼好的樣子?"我想了想突然問道,媽媽當年喜歡的應該是犬爸爸吧。

"情人最終也是要變成家人的,至於你老爸,我一開始就拿他當家人看。"老媽說,"況且當生活有了其他重心後,愛情就由主食降格成調味劑了。"

老媽的"其他重心"指的就是我吧,而我的"其他重心"會是事業嗎?

"我明天就要回家了,你不用去送我了,有什麼新鮮進展第一定要記得第一個通知我哦。"老媽說,"我知道你搞得定的!"

我歎了口氣,回房間裏繼續啃我的商務英語。

犬夜叉回來了。

"最近在忙什麼?"我打招呼般地問道。

"告別演唱會。"他說。

"真的要離開演藝圈了嗎?"我再一次地問道。

"嗯。"

"作為一個你的歌迷來講我很難過。"我說。

"會有人給你們唱更好的歌的,比如說殺生丸。"

"他也要退出演藝圈了。"我說。犬夜叉有點不太相信的樣子。

"他已經答應在我們公司做技術主管,"我繼續說,"他在這方麵有天賦;而你也要繼續你的藝術事業,真好,各自都可以追逐自己的夢想。隻不過娛樂圈的人都快跑光了,連桔梗也要退出娛樂圈了,也好,給新人機會。"

"他終於想通了?"犬夜叉問道。

"嗯,"我說,"原來第二道彩虹畫的是我媽媽。"

他對於這句話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

"對了,那場告別演唱會記得要給我留前排的票啊,我一定要去看!"我換個話題活躍氣氛。

"其實本來想請你做嘉賓的,合唱那首歌,可惜現在你的腿……"他看起來仍是愧疚。

"沒關係,能現場看你演出我已經很開心了。"我說,"對了,你的那場告別演唱會交給我們公司網上直播怎麼樣?"

"你想東西真是越來越商業了,"他說,"這個你和公司談吧。"

我回到自己房間裏就開始給鋼牙打電話商量網上直播的事了,真是發現我商人的本能已經形成了。

離告別演唱會開演時間隻剩一個星期了,犬夜叉下這個決定真是迅速。我在想如果他真的和桔梗遠赴歐洲了我怎麼辦,我真的不想他走。

和鋼牙談網上直播的事談到淩晨三點,我拄著拐杖出來喝水,一不小心摔到了地上,手碰翻了杯子連鎖反應,廚房裏叮叮當當一大片。犬夜叉跑出來把我扶回了房間,看到了我在房間裏放著的我的那幅油畫,一愣。他還不知道那幅油畫已經到了我的手上了吧。

"這幅畫得很好。"我說。

是老方送給你的吧。"他說。

老方大概就是那個小畫廊的老板吧,我說:"是。"

空氣又凝結了一兩分鍾,然後他說:"好好休息,晚安。"就走了。

我沒有睡覺,看了一晚上他的電影。

一大早我就起來做早餐,仍舊弄得廚房叮叮當當,我隻想給他做頓早餐而已,卻發現自己打雞蛋的手都在顫抖。犬夜叉聽到了動靜,也隻得早早起來,接過我的工作,把我弄回餐桌上等著。我看著他困倦的煎雞蛋的身影笑著說:"唉,我現在連頓早餐都做不了了~~~~要不你臨走前給我做一張特大的大餅吧,掛在我的脖子上,我餓了就可以隨時吃,要做得足夠大哦,足夠我三年吃的,我等你三年。"

犬夜叉把早餐端了上來,對我說:"我怕你走不動路。"

"嗬,對了,意大利有什麼好吃的?比薩、spaghetti……好像也和中國的大餅麵條差不多嘛,總之你要通通都學會回來做給我吃哦……"我努力地說一些輕鬆的事,好不讓氣氛結了冰。

吃完飯,唯展就接我去公司了,一切仍然沒有進展,除了公司的業績又增長了以外。我問唯展可否有遠程控製管理的係統,他說當然可以,現在網絡這麼發達,有什麼是搞不定的。我又問他要是遠程控製三年呢?

他說:"你要走了嗎?"

"我隻是問問。"

"管理上的事我不太懂,"他說,"但是我知道你要是真的離開三年,公司就算可以正規運行,也不會有發展了。"

就算我不對自己負責,我也要對公司裏這麼多寄期望於我的員工、對股東負責。

菲菲說如果是她的話,她就會用老辦法--裝可憐,讓自己顯得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沒他不行,生活都不能自理,這樣,犬夜叉起碼出於內疚都會留下來的。我雖然一向不憚使用這一招,但是這次我不想這麼做了,我已經不習慣再去扮演弱者的角色了,況且要是隻是因為他有份撞斷我的腿而迫使他留下放棄他的理想的話,他不會開心我不會安心的。

這幾天犬夜叉又不怎麼回家了,我隻得偶爾抽空去看犬夜叉排練,桔梗往往也在,我現在是越來越討厭她了,就算她美麗溫柔善良大方也仍然討厭。可能是以前我自己覺得連討厭她的資格都沒有吧,現在我討厭得理直氣壯。她始終追隨著犬夜叉,我們可以說她死皮賴臉也可以說她鍥而不舍,誰知道呢,我在她眼中又未嚐不是討厭,又或者她比我胸懷寬廣得多。

回到家後,我仍然做飯,我想在犬夜叉走之前做出一頓像樣的飯來,不過迄今為止仍然保持著完敗的紀錄,那些被我辛苦製造出來的可怕的東西,大部分都被我自作自受了,如果犬夜叉不幸恰好回來的話,就被迫有難同當了。

七天的倒計時很快就變成了兩天,時光的確是難以把握的,犬夜叉要去冷川縣向爺爺告別,我在家門口和犬夜叉告別。

已經快要沒有機會再挽回了,我的潛意識也開始勸我自己接受吧,也許給彼此三年完成自己夢想的時間會更好,到時大家都會更成熟吧。然而還是想哭,心酸酸眼酸酸鼻子也酸酸。犬夜叉已經在收拾行李了,因為從冷川縣回來後就直接去演唱會,演唱會後半小時飛往意大利的飛機就要起飛了,他大概沒有時間再回來了吧,這三年都不會再回來了吧。

我到了犬夜叉的房間去看,一切已經收拾好了,連畫架都收起來了,他的確不會回來了,床頭櫃上放著一樣東西,是我送他的護身符,他把這個都留下了嗎?

我黯然地把護身符拿起來,緊緊地抓在了手心裏。外麵傳來了車發動的聲音,我趕緊遙著輪椅出去。

行李都已經放好了,犬夜叉還站在外麵,我雖然很想跟他說幾句道別的話,但是我就是說不出口,隻是那樣看著他,眼神裏或許有千言萬語吧。

犬夜叉見我許久都沒有說話,也默然地要走了,他轉身的一霎那,我心如刀割。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

既然無緣,何需誓言,

今日種種,似水無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不知為何,我此刻想起了這一句。雖然在離婚的時候珊瑚吟過,但我覺得其實用到現在才真的貼切。我看著犬夜叉的背影,心裏在默默地說著:不要走。

犬夜叉突然轉身,他摸著自己的脖子向屋裏跑去,一會兒就恍然所失地出來了。

"你在找什麼東西嗎?"桔梗問道。

"不見了。"犬夜叉說。

"是對你很重要的東西嗎?"我慢慢地問道。

他點了點頭。

"是對你很重要的人送的嗎?"我看著他問道。

過了一會兒,他點了點頭。

我深吸了一口氣,微笑著將緊握的手放開,是我的護身符。

我閉上眼,把護身符放在胸口,默默地許了一個願,然後說:"這個護身符已經被我下了魔咒了。"然後我撐著站了起來,把護身符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路平安。"我輕輕地說。

"自己保重。"犬夜叉說。

"啊~~~你還沒有給我做大餅呢!"

"你應該學著自己做點能吃的東西了。"

"我有在學啊,"我不服氣地說,"你等著,在你走之前,我一定要做出像樣的東西給你吃。"

"不敢指望。"

哼,都要走了還不客氣幾句!

"走吧,時間不早了。"桔梗說道。

我望著他們遠去的車,突然又埋怨起自己來,為什麼我還是任由他們離去了呢,我真是太笨了太笨了太笨了。

我的倒計時計量單位已經由"天"變成了"小時",做什麼事都沒有精神了,成天恍恍惚惚。珊瑚讓我想開點,或者幹脆自私點讓他留下來,另外還有一個選擇就是他走了以後三天兩頭飛到意大利看他,不過這樣做的後果是,飛機票會花到我吐血,我還沒有那麼多錢。他臨走的時候我曾經說過我要做出像樣的東西給他吃的,這句承諾我一定要兌現。於是在菖蒲姐的介紹下,我拜了一個意大利餐點師傅為師,成天紮到廚房裏刻苦修煉,與奶油、可可、巧克力、奶酪為伍,兼而修煉自己強大的自誌力,以免自己在見犬夜叉最後一麵時突然變成氣球。

用兩天的時間去做一樣甜品對於正常人來說很容易,可是對於我這種擁有神奇隔代遺傳天賦的妖級廚師來講是個大挑戰,做出東西來很容易,可是做出能吃的東西來卻是missionimpossible。以前自己做巧克力生日蛋糕的時候都沒有這麼難,師傅都已經後悔誤上賊船收下我這麼個徒弟連道簡單的甜品都做不出來害他英名掃地。我隻得繼續兢兢業業刻苦練習,一定要把它做出來~~~~~~~~

+﹏+

兩天的時間過得比打噴嚏還快!!!我焦急又無奈地看著表,現在演唱會已經開始了吧,可是我還沒有做出來合格的東西,師傅已經累得在旁邊睡著了,我繼續用力地攪拌著雞蛋。這場演唱會網上直播的事由殺生丸負責,還好不用我擔心,珊瑚會時不時用短信報告給我演唱會進行的狀況。

"戈微你快回來吧,還有四個小時他就要走了,別做那個什麼鬼東西了!――珊瑚"

"犬夜叉現在正在唱你和他合唱的那首歌,你合聲的部分放的是原音,唉,可惜你不在啊,不然你要是站在那個舞台上該多好啊~~~――珊瑚"

"我看到桔梗了,她在後台身邊一個大行李箱子,想起她要和犬夜叉一起去歐洲我就替你不爽,你快過來吧!!!――珊瑚"

"你別告我你手機掉廁所了啊,怎麼還不回我短信,警告你再不過來你就真的沒機會了啊!!!――珊瑚"

珊瑚的短信一條條地發過來,我在流淚中等著冰箱裏的最後完成品出爐,一定來得及的,我一定可以帶著我最後的意願趕到的。

"還有一個小時演唱會就結束了,台下的歌迷們都哭了,我也快哭了,你是不是也在哭?別哭了,還是趕緊過來抱著犬夜叉再哭吧~~~――珊瑚"

"剛才犬夜叉在後台換衣服的時候看起來若有所失的樣子,他一定是在找你,你快過來吧!!!――珊瑚"

好了,終於好了,我嚐了一口,終於成功了┬┬,趕緊把它放到早已準備好的小盒子,搖著輪椅攔上一輛出租車就趕到演唱會現場去。

"還有三首歌就結束了,不過在最後一首歌前殺生丸會做為特別嘉賓表演,你還有二十分鍾的時間,加油!――珊瑚"

當我到達後台的時候,犬夜叉剛從舞台上下來,由殺生丸上去表演。看到了他,我提著裝著我這兩天心血的小籃子鬆了一口氣。

"戈微你終於來了,還以為你失蹤了呢,終於做好了嗎?"珊瑚看到我就關切地說著,"犬夜叉,我不管你待會兒是不是還有一首歌要唱,總之這個是戈微花了兩天時間為你做出來的,你一定要吃下去!"

我默默地把小盒子交給他,我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麼多了。

他打開了那個小盒子,我在等著他回應。

裏麵擺放的是我試了上百次才做出來的提拉米蘇,標準的意大利的甜點。

他沉默了片刻,舀起一勺吃了一口,說:

"和我一起走吧。"

我的眼淚終於止不住地流出來,他明白了,然而我想要搖頭,因為我還是無法離去。

"一起去渡蜜月吧。"他說。

我當場呆住了。

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從口袋裏拿出了那個精致的小盒子,在我麵前打開。燈光不知什麼時候亮了起來,打在我們的身上,我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請你再一次嫁給我吧。"犬夜叉半跪下來一字一頓認真地說完這句話。

我在輪椅上聽到了台下人海的驚呼,攝影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對準了我們。

我的眼淚長流不止,一切轉變得太快了,簡直懷疑是我的臆想,我緩緩伸出了左手,由犬夜叉為我戴上戒指,這次的戒指,很漂亮。

無論是前台後台都已經沸騰了,我像從地獄升到了天堂,生平第一次這麼幸福過,同時左手中指上還有幸福的承諾。

全場慷慨地為我們唱起了婚禮進行曲,犬夜叉把我抱了起來,我偷偷地問他:"你什麼時候開竅了?"

"你做的提拉米蘇很好吃。"

很久很久以前,一個意大利士兵要出征了,愛他的妻子把家裏所有能吃的餅幹、麵包全做進了一個糕點裏,每當這個士兵在戰場上吃到提拉米蘇就會想起他的家,想起家中等著他的人,從此這種糕點就叫提拉米蘇,tiramisu,在意大利文裏,是"帶我走"的意思,那個妻子在做提拉米蘇的時候,也一定在想著如果無法帶走我,就請帶走我的愛吧。

"如果我無法跟你走,請讓我的愛跟你走吧。"犬夜叉終於吃出來提拉米蘇的暗語了。

這一次,我是真的要結婚了。

ps:★桔梗準時搭著飛往意大利的班機走了~~~

★我和犬夜叉在演唱會結束後就去注冊複婚,搭了下一班飛機在意大利舉行了婚禮,順便在歐洲渡蜜月,也算小小完成他遊學夢想了~~~

★網站很快就要上市,我也很快就可以比犬夜叉還有錢啦,哇卡卡卡~~~

★犬夜叉這個豬頭果然在我們離婚前就買好重新認真送給我的戒指了,為什麼當時不送呢,害我們繞那麼大的圈子,笨笨笨笨笨笨笨笨笨笨笨笨~~~( ̄c ̄)~~~

★我做出來的東西仍然隻有提拉米蘇能吃,目前正在努力嚐試把犬夜叉的味覺訓練到爺爺的水平~~~

★哈,我在護身符上施的魔咒生效了,至於什麼魔咒,自己猜去吧~~~

★殺生丸和犬夜叉和好了,天下太平~~~

★後來我才知道即使我不去做提拉米蘇,他也會在臨走前演唱會上公開求婚的,沒看出來這個家夥這麼浪漫啊~~~

★我的腿在犬夜叉的精心照顧下兩個月後康複了~~~

★這個世界很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