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歲的孩子,本應該是最為活潑好動的時候,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們總是充滿了幹勁。
而逍遙,卻總是睡不醒的樣子。
感受到手底下脈搏有力的跳動,他才放下楚離的手腕,幫她蓋好毯子,才悄悄地起身離去。
……
傍晚,楚離再次睜開眼,卻發現房間裏空無一人。少了某隻妖孽的屋子,少了某隻妖孽的屋子,竟然顯得有些冷清了。
她在軟榻上又發了一會呆,想著安澤的笑,她的臉上竟然也不知不覺地泛了紅。
“將軍?”
楚離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起身拍了拍自己有些發燙的臉頰,“是東陽麼?進來吧。”
紀東陽進來時候,楚離已經一臉平靜地坐在了書桌後麵。
她正在閉眼假寐,一手平攤在桌麵上,一手豎起兩根手指撐著腦袋,或許是剛起來的緣故,發帶還沒有係上,筆直柔順的黑發如瀑般落下,有幾根散在她的潔白如玉手背上,黑白分明的對比簡直要把人心都勾去。
“帝君說,”紀東陽眼中劃過一抹暗淡,“讓您醒來後進宮去,他有要事與您商議。”
“行,知道了。”楚離放下撐著頭的手,眉眼間盡是清媚,“你的武功怎麼樣了?”
“還好,”紀東陽低下頭,“屬下告退。”
說完不等楚離回話,就急匆匆的出了房間。
楚離眨了眨眼,這孩子怎麼了?
離書房不遠處的回廊上,紀東陽將整個身體的都靠在門上,總是帶著的能融化一切堅冰的溫暖笑意也消失不見,他抬頭看著天邊燦爛如血的晚霞,眼底的落寞卻再也掩飾不住。
“他們,都已經這麼要好了嗎。”
幾不可聞的呢喃聲很快便被晚風吹散。
他們可以在一間屋子裏呆一整天,連晚上都似乎可以同塌而眠。
楚離,你可知道,紀東陽一直喜歡著你啊。
“東陽,你還在這裏做什麼?”清越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思緒。
已經整理好的楚離站在書房的門口,眉頭輕皺,“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沒有,”紀東陽狠狠呼吸了幾口,才將心下的憂思全部壓下去,臉上重新揚起了笑,“將軍這是要走了嗎?”
楚離向他走過來,連衣擺間的水雲紋都帶著優美的弧度。
“我現在進宮去,你若是不舒服的話,就好好休息,武功晚些練也可以的。”楚離在他身前立住,伸出手幫他將有些鬆的衣領整好,“天冷了,穿暖和些。”
見紀東陽點頭,楚離便繼續順著回廊繼續走著,“告訴管家,晚上我可能不回來了,不必留門。”
“好……”
紀東陽站在原地看著楚離的背影,目光迷離,仿佛回到了記憶的最深處。
那時,他剛從大學畢業,靠著從小對武器的研究以及強悍的黑客技術進了國安局。
年少輕狂的後果,就是不討人喜歡。
他被安排了許多部門,卻沒有一個能安穩的。
局長有舍不得這樣的人才,一咬牙,就把他扔到了龍吟。
龍吟的日子,確實與其他部門不同。
意見不合出去打一架,打完還是好哥們。
熱血衝動,卻毫不記仇的兄弟們。
自那時,他就一直好奇能領導這樣一支隊伍的楚離。
他想了許多種楚離的模樣,卻沒想到她是一個清瘦纖細,神情慵懶淡漠的女子。
“怎麼,不服我?”
楚離看了看他,隨手摘下警帽丟到一邊,“打到你服是不是就可以了?”
他輸得很慘。
自那以後,他便苦練武術。
每次楚離看見他,都會笑著對他說,“小夥子就是有幹勁,好好練。”
小隊出任務的時候,他一人留下,心裏總有些傷心。
楚離便會過來踹他一腳,“我們去出任務,你好好呆著,武術晚些再練也沒關係。”
好多,好多。
……
宮中禦書房。
安澤有些煩悶的將手中的醫書扔開,修長的眉頭緊皺。
地上已經丟滿了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