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渺渺,早沒了兩人蹤跡。霍懷玉並不著急,凝神站立,又用起諦聽的本事。秦清河軟帶卷過樹枝借力的聲音如此清晰,霍懷玉不知道是他聽力更進步了,還是自己對這個聲音太刻骨銘心。
聲音一直在陸上,沿著河往下遊奔跑,霍懷玉深深提起,一聲清嘯從他口中傳出,越來越響,如雛鳳初鳴,清越無比。此時天色已經微微見明,晨曦中,他的身影在清朗的嘯聲中箭一般射了出去。
心中的憋悶似乎借著這一嘯釋放,霍懷玉不再掩飾身形,越走越快,不但快,還帶著行雲流水般的韻律,說不出的飄逸瀟灑。
聽到嘯聲,秦清河臉色一變:“霍懷玉追來了!”
田凡嚇了一跳:“不會吧,他中了迷藥,應該在河邊躺著呢!”
秦清河沉聲道:“除了他,這裏誰能有這樣的內力?”
田凡也慌了:“我們跑快點,能甩了他嗎?”
秦清河搖頭:“他有諦聽的本事,既然叫他盯上了,就甩不掉了!”他站住身形,道:“田凡,你拿東西先走,進城找個鐵匠想辦法毀掉,我來擋他一陣。”
那鐵筒是百練精鋼特製的,硬度韌度都夠好,到手後他們砸了幾下隻砸扁了一點,沒辦法掏出裏麵的東西。要扔進水裏吧,這鐵筒又是中空的,端端正正浮在水麵上,誰能看不見?要找個地方埋了,一時間找不到放心的地方,被人挖出來更麻煩,所以這個燙手山芋現在還在秦清河手裏拿著呢。
田凡急道:“不行,我要和你一起走,我騙他那樣慘,真的兵分兩路,我看他追我的可能性比追你大,你放心嗎?”
秦清河一愣,霍懷玉還真有可能去追田凡不追他,那怎麼辦?一耽擱間,嘯聲更近了少許,他隻得攬過田凡,邊跑邊想,不管想不想得出主意,也好過站在原地傻等。
要說他的輕功和霍懷玉在伯仲之間,在滄州那個晚上已經比試過了,他先起步一炷香的功夫,霍懷玉應該追不上他。可惜秦清河手中還帶了一個人,長距離跑下來,漸漸有些氣息不純,身法難免慢了下來。
又過一會,天光漸亮,眼看前麵河道裏熱鬧起來。秦清河心裏更急,已經顧不得好好探查周圍,隻顧提氣將身形盡量加快,他手腳活動不便,都是帶子先拋出,搭在一棵樹上,再借力飛出。
誰知這次將軟帶搭在樹上,身形即將掠過一從雜草的時候,草叢裏突然站起一個人,那人剛剛解手完畢,站起來準備係褲帶,眼前突然撲來一陣疾風,接著就見兩個人對著他飛過來,嚇的他大叫起來。
遠處有人喝道:“小六,出了什麼事?”
秦清河硬生生停住身子,看清楚差點被他撞倒的小六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身穿白底波紋號衣,這件衣服田凡和秦清河都熟悉的緊,是水師的軍裝。
小六放聲大叫:“三哥,快來啊!這裏有兩個人!”草叢刷刷分開,另一個裝著水師號衣的兵丁提著刀奔過來,遠遠拉開架勢,喝問:“什麼人擅闖關卡?不知道這岸上五裏方圓不得通行嗎?”
“水師關卡?”田凡驟然抓住小六:“已經到了水師關卡嗎?”
後麵跑過來的三哥疑惑的看著他們,喝道:“前方一裏就是朝廷設置的關卡,若非水路船隻,行人都要在內陸通行,不得靠近運河五裏範圍,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在岸邊停留?”
“秦大哥!有幫手了!”田凡一聲歡呼,從懷中掏出一物,喝道:“認識這個令牌嗎?帶我們去見你的隊長!”
水師設置的關卡豈有不認識水師提督令牌的道理,那士兵臉色一變,啪的行了一個禮,帶著二人向上了河邊一艘小船,往河中駛去。自己上了另外一艘,先行一步,向隊長報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