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餘腩立刻驚懼的往回抽了一下。烽花的手掌冰冰涼的,沒有一點溫度。而且還一直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
烽花身上明明非常幹燥,可是雙手卻濕漉漉的,樣子非常詭異。
“你這是怎麼弄的?”餘腩心疼的看著她,立刻拉起烽花瘦弱的雙手,這一身華貴的錦服也掩蓋不住她雙手的心酸。
餘腩緊緊捂著烽花的雙手,道:“這麼冰,你是不是不小心跌進願舟河中了,又在哪找了一套不知道是誰的衣服。”
餘腩確信的點點頭,“一定是這樣!”
他心頭一陣刺痛,即使烽花的表情比她的雙手還要冰冷,可是餘腩看到了烽花心底的苦楚,他想要狠狠擁抱對方一下,可是,正當他朝前一抱——
“噗!”
餘腩一下子抱了個空,烽花眨眼間不見了,明明在眼前的一個大活人,就這麼突然消失了!
餘腩明顯愣了愣。
“烽花,烽花。你在哪?你怎麼又不見了?”餘腩慌張的環顧四周。冷冰冰的霧氣越來越重,願舟河岸的柳樹幹上開始隱隱有霜花在凝結。
餘腩漫無邊際的在大霧中奔跑起來,邊跑邊喊:“烽花?烽花?你在哪啊?”
……
“轟隆隆!”
忽然一道驚雷聲響起,草席床上躺著的人被震耳欲聾的雷聲驚醒,他猛然坐了起來。腦袋中有數秒的空白,隨後記憶開始蜂擁衝入腦海當中。
“呼~~原來是場夢啊。”
這是一位黑色短發青年。他用破舊的袖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竟然還能夢到烽花和三布爺爺。”
黑發短發青年正是餘腩。
他今年已經十九歲了。餘腩是一名生活在願舟村的普通村民,他沒有親人,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即使餘腩自己很不願意承認,但他確實一位孤兒。
“竟然是雷聲?外麵下雨了?”餘腩驚訝的走下草席床,他所住的屋子已經不是早些年間的茅草屋了,所以下雨是不會漏雨的。
外麵很嘈雜,除了劈裏啪啦的下雨聲,偶爾還有一道悶雷聲參雜其中。
餘腩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一場暴雨下來,恐怕願舟河又要漲潮了,今夜兩岸的村民估計全部都難以入睡了。”
願舟河的每一次漲潮,順暮河神都會實現一個寄托在願舟上的願望。
可是每年雨季,即使願舟河附近十裏的大地再幹燥,願舟河也隻會下一次雨。
“又不知道今年將花落誰家,願舟河的每一次漲潮,都有不少村外來客來觀看。”餘腩不在意的走到窗子前。
果然,願舟河兩岸聚集了大量的村民,大家大半夜不睡覺,就是希望河神可以實現自己的願望。
“順暮河神啊!請您張開眼睛看一看吧。看看我這可憐的女兒。”
住在餘腩隔壁的茅草屋前。一位身材健碩的光頭男子,他跪在河岸邊,漲潮的河水不斷衝擊著他的膝蓋,可是他全然未覺,隻是一味的在嚎啕大哭。
他身邊躺著一位身材嬌小的女孩子,那孩子整個身體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請您發發慈悲吧!小人不需要您治好她的病,隻要您賜我些錢,我就立刻領她去看王都中看最好的醫生。”
光頭男子神色悲切,不斷朝願舟河磕著頭。
餘腩卻淡漠的看著這一幕,這樣的場景在河岸邊隨處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