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3)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一個雕花木床上,沒有其他的人。看來我睡的實在是熟,讓人賣了也不知道,想想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三個時辰吧,否則早被叫醒了。我翻身下來,整了整衣服,剛理頭發,有人就來敲門——那個被我使喚裝冰袋的黑衣人:“姑娘,姑娘,醒醒!我家二爺他醒了,麻煩你去看看他。”切,現在對我恭敬了。“好。”我說著一步跟了出去。原來我睡的是一個獨立的院落,雖不是很大,但很是精致,現在已近中午,太陽掛在高空,暖洋洋的,樹上不時滴下雪水,飛濺在臉上有些冰涼如絲的感覺,還有細細的溪流從腳邊淌過……對一個看慣了現代都市的人來說,這無疑人間美景。但現在我無暇理這些了,前麵的人舉步如飛,我一個不小心迷了路那真是糗大了,趕緊小跑跟隨在他後麵。

終於左拐右拐到了我熟悉的院落,隻見人頭黑壓壓的一片,但安靜的很,看見我來了自動的讓出一條路來,紀律真是不錯,訓練有素,看來不是一群普通的山賊!進門就看到黑老二半依在床邊,有人在服侍他喂粥。兩邊站著他們父子二人,看見我進來,連忙迎過來:“姑娘,我家老二醒了,麻煩你再幫著看看,還有沒有大礙?”“好。”我也暗自高興,最起碼不用再給他喂藥了。

我摸了摸他的頭,還有些發燒,再看看他的臉色,比之前好多了。我看他也差不多被喂了一碗粥,“嗯,差不多了。過會兒,可以吃藥了……不過外麵人太多,散了吧。”

“老二已無大礙,叫他們散了吧。”

“是。”

一陣沙沙沙後,院裏又恢複了安靜。我坐在桌旁,慢慢騰騰地喝著茶,黑老二已閉上眼,黑老大和他的兒子還站在我的身邊……

“姑娘,先前對不住了……我是救人心切……總之先前是鄙人對不住您了!等老二好後,我由你處置!”

“爹!……”

其實我也不是不醫了,不醫了,萬一他又昏迷,我這不是自找死路嗎?人在屋簷不得有低頭!況且他說的懇切,想必他也是性情之人。

我順水推舟的說:“好,一言為定。”我讓人把黑老二推醒,給他喂了藥(這次當然是他自己喝的)也擦了藥。又吩咐下去,等半個時辰,把前麵我看過的藥方照方喝藥。現在已和先前完全不同了,現在聽我的吩咐象聽到聖旨一樣,個個唯唯諾諾。把我看得就是個神醫!哈!這待遇不錯!!

看完,黑老大他邀我到他的議事廳去,態度極端的誠懇。他的兒子也一起跟了進來。我不知該把他的表情如何的描述,總之一句話——複雜。可是他的眼睛總灼灼地盯著我不放,一刻也不停!

一番落座。

“姑娘,真是對不住,到現在為止,我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小女子姓曼名沙華,年方二八。不知貴地是哪?”還好,前幾天大嬸也問我同樣的問題,當我說我已是三十年華時,一臉的驚疑,說我看上去也隻有二八年華,怎麼會已是三十的人,還認為我是不是腦袋瓜子有問題,於是連忙答剛剛說的是大嬸她的,哄得她開心了好陣,哎,不管我前世的還是現在的女人都是要哄的呀。

“哈哈,實不相瞞,這裏是我們楊家將的總舵,我是總舵主楊萬達,這是小兒楊天馬。”

“久仰,久仰。”楊家將?怎麼換了個世界,忠義之士變成了強盜了!如果佘老太君知道了,不從墓穴中爬出來算賬才怪呢!

“我們楊家將久於狼日國的狗賊拚命,死傷無數,看到曼姑娘您醫術高明,不知能否請姑娘留在這裏為我們的弟兄醫治呢?”這才是他的目的吧。可是我怎麼能勝任呢?我這是瞎貓遇上死耗子,以後哪有這般好命!

“楊總舵主說笑了,小女子才疏學淺,不能擔此大任。”我幹笑著。

“可是,姑娘這般醫治我老二,已是我楊萬達的弟媳了,你們這般夫唱妻隨是……”

那灼灼的眼神明顯的黯了一下。

“什麼弟媳?”我厲聲道。心裏咯噔一下,心想:“壞了,這裏也是封建社會。”

“姑娘莫急,我家老二也是尚未娶妻,你也看到了,他也個相貌堂堂的男子……你們已有肌膚之親……”他的話我沒聽進去多少,但大概的意思我懂了:我和他已有肌膚之親,為保名節,我必須嫁他。這,這是什麼話!我可是為了救他,當然也是為了救我自己。

“楊總舵主此話差矣,我們醫者父母心,不會在意這些小節的。”我態度明確的說。

“好吧,此事暫且擱置一下吧。天馬,送曼姑娘回去休息吧。”

“是。”

我一路小跑跟在這個年輕人後麵,路上靜地隻聽見我們的腳步聲和風聲。不過看見他僵硬緊繃的後背和大步流星的走法,大概在生氣吧,隻是生什麼氣呢?我又沒惹他。

終於到了我“自己”院落,推開門進去,已有一個女孩子在裏麵了。

“這是曼姑娘,小魚兒,曼姑娘以後就由你服侍了。”

“是,少主。”

“你下去給曼姑娘準備一下洗澡水吧,隨便吩咐錦衣坊的人給曼姑娘量一下衣服。”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我很快就要走的……”看到他用他的大眼瞪著我,我忽然再也說不出話來,真是沒種呀。

“是。”小魚兒向我們服了服身,快步走了出去。

他卻沒有走的意思,徑直地在桌邊坐了下來,還自顧自的倒了杯茶,自斟起來。倒會學樣,我也沒法,也學他的樣坐在桌子邊,也倒了杯茶,喝了起來。茶是好茶,是我喜歡的茉莉花茶,清清雅雅,口齒留香。正在自我陶醉,忽然他的聲音響起:“這是我大姐最愛喝的茶,每次我到這裏來都可以喝著,可是最近幾年她遠嫁他鄉,很久沒有喝了……”“你以後每天都可以來喝呀……”我差點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他的眼睛沒有了先前的憤憤不平,有的隻剩下詫異和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