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笑說孩子像父母,鸞兒當初就是對九皇子一根筋,所以他們再心疼也隻能讓她入宮了,如今兒子也是這樣,所以說,有些事,攔是攔不住的。
想到王爺這麼多年對自己的情真意切,王妃也笑了,雖然當初他們的婚事也是太皇太後做主,卻沒想到令自己遇到一生良人,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這個做母親的,也說不得要替那看起來很聰明,其實笨得不得了的兒子跑幾趟了。
走出初陽宮,王妃看著漸漸高起的日頭,露出一抹輕快的笑意,除去政治上的擔心,她還是很喜歡珍珠的,她很像自己,看著文文弱弱的一個女孩,關鍵時刻卻有著獨當一麵的勇氣和魄力。王府不是尋常人家,不是誰都能當王府的當家主母的,一個有智慧有見地的主母,能幫著夫君庇蔭子孫,福澤後世,而一個如菟絲草般的女人,隻會令家宅不安,家業不穩。
單就這一點,王妃是十分欣賞珍珠的,正如兒子所說,即便前麵有千難萬險,珍珠也會陪他一起麵對的。
這邊王妃滿意地離開,那邊珍珠也從明珠那裏得到了好消息,明珠難得看到珍珠羞紅了一張小臉,笑道“我馬上命人給母親送個信過去,免得她搞不清楚狀況,把你的如意郎君嚇跑了。”
這話雖是調侃,卻也不是沒有根據,誰叫珍珠一直說自己和齊麟沒什麼,而且這兩年齊麟一直躲著珍珠,弄得韓氏以為他們真沒希望了,才帶著珍珠到處相親的。王府那邊要是突然去提親,隻怕就算韓氏再滿意婚事,也不敢立時應下,畢竟在她心目之中,沒有什麼比女兒的幸福更加重要,別說親王府,當初她可是連皇上都沒看上。
不過王妃顯然不像明珠想得那麼魯莽,她先是製造了一個遊園巧遇,遇到了韓氏,然後不知不覺把話題轉到了兩個孩子身上,若有似乎地提到了親事之類,而韓氏得到了明珠的消息,知道珍珠同意,便也十分含蓄地表示非常喜歡世子。兩個人像是打暗號似的接觸了一會兒,各自表明立場,探明對方虛實,達成一致默契,便回家各自準備去了。
原本珍珠以為自己和齊麟的婚事會遇到重重阻礙,卻沒想到竟十分順利。當然其中雙方父母希望子女幸福而極力促成這是首要因素,而另一方麵,政治力量上的權衡也是重要原因。
雖然從皇上的立場看來,伯爵府和親王府聯姻,並不是他所喜聞樂見的,但是以齊麟的地位,即便是皇上賜婚,也不可能找個身份差的,相比之下,世家之中的伯爵府還是保皇派的中堅力量。
另一方麵,從私人角度考慮,皇上也顧念著死去的皇後,皇後生前最寵愛齊麟,皇上登基之前也把齊麟當弟弟疼愛,而齊麟對朝政不感興趣,且一貫表現得任性貪玩,這些恰恰令皇上更加放心地把他當弟弟寵,所以知道齊麟是真心喜歡珍珠,皇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況且,皇後生前把鳳曦托付給明珠,秦王府和伯爵府的關係早就注定不同於別人了,如今不過是親上加親罷了,總比兩家再通過聯姻拉進其他官宦權貴要好些。想到這些,皇上也覺得這門親事到算得上是不錯了,所以在齊麟裝腔作勢,哭天搶地的請求下,皇上大筆一揮,做了現成的媒人,於是,一件順理成章的婚事更加錦上添花。
“小姐,小姐,您看著布料多漂亮,竟然還閃閃發亮,真是從來沒見過呢!”丁香看著桌上的錦緞,都不敢用手去摸,生怕一不小心弄髒了。
紫荊小心地用上等的沙羅和防潮的絹布墊在下麵,“這是自然的,聽說是多羅國的貢品,皇宮裏攏共就兩匹,這一匹可是世子特地為小姐求來的呢!”幾個丫頭對世子重視自家小姐表示十分滿意,一個個喜笑顏開的樣子。
“嗬嗬”連翹笑道“可惜他不知道,另外一匹也早就被幾位娘娘一起送了過來呢!”她從箱子裏取出另一匹,放在一起,兩匹竟然一模一樣。
“那豈不是整個大齊就隻有小姐有這麼好看的料子?”黃雀驚喜地拍手道,“這可了不得呢!”
珍珠笑笑,漂亮的錦緞她自然喜歡,不過她也對齊麟三番兩次去皇上跟前耍賴討賞有些憂心,不過他聽了,反而笑著說,他越是這麼沒大沒小,皇上對他才會越放心,仔細想想,他說的到也不錯,隻是,不知道她把這好東西都獨占了,會不會被京城的姑娘們嫉妒死呢?
“好了,一時也用不著,就先收起來吧!”這兩匹錦緞雖說漂亮,卻都不是大紅色,並不適合做嫁衣。況且,現在才做嫁衣也未免太趕了,韓氏自然不會讓寶貝女兒嫁得這麼委屈,她的嫁衣是從身形定了就開始做了的,雖然她自己也象征性地繡了幾針,但大多數都是請最好的繡工製作的,光嵌上去的寶石就有九百九十九顆,寓意長長久久的意思。這些寶石,小的隻有一粒芝麻般大,還有一些打磨成薄薄的鱗片狀,最大的則是腰帶上的一顆夜明珠,這還是當年齊麟送給她的,一半渾圓,一半平滑如鏡,珍珠也是無意中找出來的,覺得大小合適,就叫人嵌在了腰帶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