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我是心疼你。那肉好香的,我和小穿吃得飽飽的。你和慕雲忙裏忙外到現在還饑腸轆轆吧。聽話快去吃,隻是這隻鳥好像和我吃的不太一樣,不知道是什麼味道了”
林落雪再也按捺不住,急走至無名跟前踢了兩腳她靠著的樹,伸手拉住無名的衣領。無名本就半躺著,順勢全躺在地上將落雪也拽倒在地上,兩人就此扭打起來。二人也不用法力,隻是如尋常女孩打架般抓耳撓腮,翻滾扯衣。一人道,“你這千萬年的妖精沒有人心,我明明是為了你好,想讓你吃好的”,另一人道,“我是雪靈,你才是妖精,沒有憐憫之心的妖精”二人直爭的麵紅耳赤,頭發都散落開來。
小穿和慕雲在一旁觀戰。慕雲還好,抿著嘴一直忍笑。慕雲第一次見落雪時落雪就對他發了脾氣,在慕雲的印象裏落雪是莊重的但絕不孱弱,小穿和落雪一起長這麼大,一直以為落雪是文靜需要人保護的,第一次見她身有法力時驚訝,這回再見落雪如此,直看得目瞪口呆。
兩人爭執許久都累了,無名站起怒而離開,林落雪扶著樹不自覺笑起來,隻覺心內暢快,所有壓抑瞬間離開。
江上與魔君商議,魔君對無名道,“落雪果然聰明,看來那些花留不得了,不能讓落雪看到真相”,接著笑看無名,說道,“你也聰明,比落雪更加聰明。嘻笑怒罵皆是算計,如此和落雪爭吵離開他們他們隻當你是賭氣出走,決不會想到你是來通風報信。他們不會懷疑到你,因為你絲毫沒有給他們懷疑你的機會。”
無名笑了笑,回道,“落雪好騙,慕雲不好騙”
正如魔君所說一切都是計謀。無名去林中捕鳥是計謀,她知道慕雲防備自己,不會在自己跟前和落雪說秘密,隻得躲到林中名義上捕鳥其實是偷聽。死鳥之中摻一隻活的鸚鵡也是計謀,她知道林落雪會去救,烤熟了鸚鵡更是計謀,她知道林落雪會生氣,就是要激怒林落雪爭執起來她好借著賭氣離開通風報信,一切都是計謀。
計謀成功了,心裏得意卻同時有些迷惘。略略整理心情問魔君道,“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想知道瘋婆子為什麼會撞門自盡”
魔君淡淡答,“我讓她清醒,我告訴她她兒子嫌棄她所以離開,我把她這些年的瘋狀一一展現在她麵前讓她看,我告訴她所有的人都在嫌棄她,所以她就那樣了”
無名聽罷,點點頭不再言語。
樹林中落雪,慕雲,小穿都已累極各自休息,第二天醒來無名已經回來。兩個女孩先是別扭不理對方,隻一會兒便又嬉笑開來,相互說起昨夜各自的狼狽樣。
至冥界弱水邊,見彼岸花盡數凋零,狼藉一地,無名施法,彼岸花便如風卷殘雲般全部落入弱水,水上浮浮沉沉一陣,都浸了下去。
無名道,“就是在這裏,在這裏我看了自己和小穿的前世,誤了今生。過去的事情便讓它過去,從此以後再不會有人如我一般傻了”
落雪看向無名,滿眼都是憐惜,上前拍了拍她也不知該用什麼話安慰,許久無言。再看小穿,表情莫名,不知在想什麼。
花上淚痕便是一段段的記憶,那麼多人的記憶就此成斷章碎片,飄散於天地間再無蹤影。
慕雲至落雪和無名的身邊,說道,“我們要來這裏尋找婆婆的記憶,這裏便被人毀了,實在是奇怪”,話是對落雪說,眼神卻看向無名。見無名神色淡然,慕雲笑笑也便不再說話。
去玄玉城途中,四人仍舊是兩人一前一後。落雪問慕雲道,“你是否在防備無名?”
慕雲回道,“是,我的防備合情合理,她身有邪氣,玄玉城是名門正派,於邪魔勢不兩立,我不得不防備,玄玉城的尊長也會防備會考驗她,她的將來好壞在於她自己並不在我們,看她如何行事?”
“那我呢?”林落雪不安道,“我的身世經曆都告訴過你了,當年是我誤殺玄玉城二位長老,不知現在的尊長能否放下當年之事,能否容納我?”
慕雲笑道,“此事已過百年,女媧娘娘當年將女媧石交給尊長囑托尊長放下恩仇,修煉入道,造福蒼生,我想這件事尊長已經放下了吧”
“那你呢?”落雪再次問道。
慕雲笑笑,回道,“若以玄玉城弟子的身份,同宗同氣,我自然該憎恨你這個外人。可是說白了這種憎恨隻是站隊而已,並沒有我一絲一毫真情。我與當年死去的兩位尊長並不熟識,自然也無感情。現在的師尊都能放下當年事,我何苦來呢。落雪,前世你舍生取義,造福蒼生。我相信這世你一定也會是好人”
落雪點點頭,心有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