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然並沒有再多加阻攔,隻是笑著看著唐逸離去的身影,轉身道“玲瓏,下去準備一下吧,你知道該怎麼做。”“是夫人,玲瓏告退。”玲瓏說完,向內院跑去……
夕陽已經悄悄掛在牆角梧桐的枝頭,唐府上下被鍍上了夕陽的顏色,隨芳園內,歡顏坐在望雲亭中,撫著娘親留下來的古箏,輕攏慢撚抹複挑,悲戚的音符從指間流出,似是訴說著一個讓人掩麵而泣故事,又似向遙遠的天際寄托著淡淡哀思。
飛花悄悄的將茶盞中的舊茶換掉,盡量不去擾到專心致誌的歡顏,蝶舞則立在一旁,怔怔的看著歡顏背影,眼神中流露的事淡淡的哀愁。
隔著隨芳園很遠,唐逸就聽到陣陣琴音,他雖不像一般文人雅士那般精通詩書琴畫,但也能從琴音中感受到絲絲入扣的憂傷與淒涼,就似是一盞讓人回味悠長的苦丁茶,淡淡的苦味繚繞在心頭,卻揮之不去。
主仆三人似是沉浸在琴音中,直到唐逸立在歡顏眼前時,才如夢初醒,蝶舞飛花像唐逸行過叩禮後,歡顏才停下琴,向唐逸微微一福。
“父親,請上座,蝶舞飛花看茶。”她淡淡的吩咐道,聽不出半點情感,唐逸笑著看向歡顏,“丫頭,你又闖禍了?”
歡顏接過飛花遞上的茶水,輕笑,“父親消息好靈通啊,歡顏怎不知自己闖禍?”唐逸無奈的搖搖頭,依舊笑道“哦?歡顏生氣了?”說罷,也輕輕拿起放在桌麵上的茶盞,細細的品味起來。
歡顏低頭,不語,隻是看著手中的茶,“歡顏,是真的麼?”唐逸問道,似是在問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眼睛卻凝視著歡顏。
“是與不是,會有什麼區別麼,父親,愛,並不意味著包容一切。”茶盞被輕輕的放在桌上。
“嗬嗬,女兒長大嘍,但是,歡顏,也許現在你還不懂,但是,如果有一天,你也遇見了命中值得你去守候的人,你會明白爹爹的。”唐逸看著歡顏意味深長的說道。
“那娘親呢,父親,娘親又怎麼說。”歡顏反問道,直直的看著唐逸,似是在等待著一個重要的答案。
“那不一樣,歡顏,有些事,是無法勉強的,我,隻能說多說對不起筱雅。我很感激她,但是感激和愛是不一樣的。”唐逸將目光轉向別處,微微歎了一口氣。
歡顏亦再無語,看了看天際,指尖劃過琴弦,琴音再次響起,芊芊細指若輕柔的舞者,在琴麵上舞動著。
唐逸靜靜地看著歡顏,聽著那綿綿不絕的琴音,仿佛間又看到了那遙遠的過去……
一群歸巢的雨燕從上空飛過,和著幽幽的琴音,消失在天的盡頭,夕陽依依不舍得掛在枝頭,夜幕將至,炙熱漸漸退去,清風微拂,衣角微擺,青絲飄揚,也許,就是這樣的平靜的黃昏,注定了這不是一個平寂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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