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一步一步的朝著前放走去。
一條黑影閃了出來,停在了女子前方。
“恭喜你,情絕!你已經通過了畢業禮!”
“不要……不要走……孩子……爸……姐……”
“啊——”
楠可可猛地驚醒,霍地從床上跳坐起來,隻覺胸口作痛,她大聲喘氣,冷汗自額上冒出,牙齒咬緊下唇,痛苦地閉上雙眼,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都作這樣的夢?
那揮之不去的惡夢已經陪伴了她整整五年,那慘痛的記憶總讓她痛至骨髓,深入肺腑,她也曾希望隨著時間緩緩流逝,她可以從這徹骨的寒意中走出去,但是,不行!她試過各種方法,讓自己好過些,但痛楚仍是緊揪著她,未曾有一絲稍減,那個惡夢從未離開過她的腦海。
楠可可顫抖地抽口氣,姣好的容顏覆上一層細微的冷汗。
不知道從哪裏竄過來一陣涼風,凍人的寒意,縈繞在楠可可四周,而後拂過她,她因這刺骨的寒意而冰冷,意識也開始抽離……
惶恐地東張西望,淋漓冷汗宛如壞掉的水龍頭不停地滴呀滴呀滴。
這是她的房間,熟悉的環境,熟悉的床鋪,沒有爸爸和姐姐臨死前的畫麵,沒有那冰冷的手術台上她腹下的血……沒有車禍的血腥場麵……
楠可可懊惱地扒扒頭發。
又作噩夢了,她沮喪地把臉藏進弓彎的雙膝間。
都那麼多年了,那一幕幕讓她生不如死的情景,依舊無時無刻地纏著他,每晚,每夜,無視她的痛不欲生,反覆在她的夢境裏重播,每每天未亮,又拉她回來麵對失去一切的殘酷現實,並以一屋子的寂寥空虛還有那不能忘卻回憶來提醒,是她害了全家。
什麼時候,一切才可以結束?
也許,她已經熬到頭了。
真的,一切都快要結束了……
從床上站了起來,黑暗的空間隻有零星的月光照射進來,石地板上帶著淡淡清輝。
這間屋子如它的主人一樣——毫無朝氣。
楠可可光著腳丫,慢步來到櫃台前,為自己倒了一杯烈酒,現在的她,需要靠酒精來讓自己清醒。
皺眉凝視著酒杯中輕晃的透明液體,漆黑的瞳孔裏流露出些許空洞,手指撫弄著酒杯的邊口,水晶杯輕輕發出清脆的聲音。
銀色的月光灑在她披散如瀑的青絲上,黑色的發絲柔順耀眼,一股寒風吹起她的發,楠可可手托著酒杯走到窗前。
夜晚的風從窗口輕輕吹來,夜空中有二、三顆星星,月亮也是那樣的輕淡。
楠可可眯起冷冽的黑眸,看著窗外無邊無際的黑暗,思緒不禁逐漸飛離到很久以前……
來到黑暗門已經五年了。五年……一切都像夢一樣不真實。
五年裏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多到她以為這些都隻是她的想象,夢醒以後她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千金小姐。
然而,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命運對她太過殘忍,還是她的人生注定就不會平坦。五年的時光,她曆經生死,一切對她來說都已經不再重要。
五年的時光,那個可怕的男人將她一層層打磨,一次次調教,讓她蛻變。
這個如迷一般的男人,冷漠時像是萬年寒冰,憤怒時像是熊熊烈焰,常常因為一句話、一件小事,他就可以很輕鬆的結束掉一個人的生命。
與他相處的時間裏,他們甚少言語。像是彼此都有默契一般,除了訓練內容,他們從不交流。
在這天天都有死亡發生的古堡裏,她經曆了如地獄般恐怖的訓練。
但,很奇怪,她沒有被那些血腥給嚇倒,也許,經曆過生死的人,就不那麼懼怕死亡了。
她並不懼怕,反而因為絕望而更加冷靜,甚至冷漠。
她知道他是賺取暴利的黑道分子,是各國政府都頭疼的恐怖人物。任何不順從他的人,他都會毫不留情的去除,甚至可以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所經過的地方充斥著血腥與悲劇,而他毫不憐憫的為了私利而不斷製造悲劇。那是以前的她無法理解的生存方式,為什麼他要踩著旁人的骨骸,成就可怕的事業,擁有驚人的權勢與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