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推開懷裏女人,眼神清明:“時候到了,實施計劃。”
“是!”
夏侯垣回府之後便病了,診斷之後說是今日在外寒氣侵體,引發了舊疾,溯七緊皺眉頭,那病可是好久沒複發了。
夏侯垣此時正躺在床上,唇色泛青,他已經在盡力克製自己不去想身上難忍的如被蟲子啃噬般的痛苦,可是他若輕輕動一下便似有成千上萬隻蟲子在啃噬他的骨頭,他隻能忍住不動,也不去想,但是越平靜卻越恐懼,那疼痛早已鑽入肉軀刻骨銘心,額上布滿了細密的汗水,為了預防他抓傷自己早已將他的手綁了起來。
穆子衿路過書房時便聽到裏麵傳來低低的**聲,似乎是想強忍著不發出聲音,但是因為太痛苦還是從唇齒間傳了出來,她悄悄湊近窗戶,從縫隙裏看到了床上的人,麵色蒼白,嘴裏咬著錦帕,手被布條綁著,身體以奇怪的姿勢彎曲著......
穆子衿皺眉,匆忙推開了門進去,屋內人都是一驚,溯七看一眼床上的人剛想開口卻被穆子衿打斷:“他病了,為什麼不叫大夫?”
“已經去熬藥了,現在隻能先綁住公子。”
穆子衿坐在床前幫他去擦額上的汗水,那人不安的睡去又醒來,似乎神智都有些遲鈍了,看了穆子衿良久之後便又閉上了眼,穆子衿看著他脖子上紅紅的抓痕,便差阿五去拿了藥膏,蕭陽端了藥進來,一聞味道就知道極苦,穆子衿皺眉:“去拿點蜜餞吧。”
她端著藥碗將他嘴裏的錦帕拿出來,溫暖的掌心撫上他的額頭,他再次睜開眼睛,穆子衿微微笑了:“喝藥了。”格外小心翼翼,格外輕聲細語,眼前人就像當年在輪椅裏那般,似一隻輕巧脆弱的紙偶,她碰一下都怕會碎。
他又閉上了眼,他覺得自己做夢了,神智都不清楚了。
夢吧,是自己又流露出了什麼念想吧,所以才又被心魔窺看了。
喂進的藥全部流了出來,他此時根本沒有知覺,穆子衿皺眉,看一眼藥碗,最終喝下一口,湊近他泛青的唇,將藥緩緩渡進他嘴裏,另一隻手輕輕按壓著他的喉嚨,希望他能將藥咽下去。
真的很苦,穆子衿舌尖都被苦麻了,吃了塊蜜餞都沒嚐到味,待夏侯垣將整碗藥都喝下去之後穆子衿才鬆了口氣,將新的錦帕又小心翼翼的塞進夏侯垣嘴裏,替他蓋上被子之後便出去了。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阿五在旁邊呆呆的看完全程,險些抓爛了蕭陽的手,話說回來,人家兩是夫妻,嘴對嘴喂藥好像也沒什麼哦?但是為什麼在阿五眼裏總覺得那麼養眼呢......咳咳,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在夢裏似乎自己唇上覆了什麼柔軟的東西,還有滿屋子的低語聲,他聽不清楚,他有點記不清那是夢還是現實。
天還未亮夏侯垣就醒了,昨天昏昏沉沉一天,喝了藥明顯見效了,今晨已經有點精神了,他開口便問蕭陽要水。
蕭陽端水來的時候書房門被推開,溯七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公子,查到線索了。”
夏侯垣接過水:“說。”
“十八年前,德昭雅皇後薨逝,骨玉確是當中陪葬之物,入皇陵那天有一宮女失蹤,緊接著骨玉也不翼而飛,上麵的人怕引起大罪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知情不報。不過我認為,一定是有人將他們的嘴堵死了。”溯七將查到的細數道來:“另外我還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當年跟骨玉一起失蹤的宮女多年來一直是躲避在霖城的,也算是非富即貴的過了這十幾年,一個宮女,年少便進宮,最後不僅能活著出宮還富貴了一生,公子不覺得奇怪嗎?”溯七抬眼望著自家主子,眼裏似乎在醞釀著一出好戲。
“別賣關子。”夏侯垣握著水杯瞥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