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一到了蘭貴人府裏,就把她每日的生活,還有過去都打聽清楚了;奴婢沒有記錯。”袁嬤嬤此時,隻能這樣說,她心裏哀歎了一口氣:主子,何苦呢!
“哼,她倒是賣了乖!”靜太妃輕咬朱唇,眼底那抹怨色濃了起來,袁嬤嬤隻覺後背發涼。
“奴婢看來,這個蘭小主有些神秘。以她那樣的身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而且,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不像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子。”袁嬤嬤見主子臉色越來越難看,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靜太妃突然笑了:“她得了好,也不見得有什麼好!傳我的口諭,就說蘭貴人昨日侍奉有功,再賞。”
“是。”袁嬤嬤欲言又止,退了下去。
“等等!你知道要怎麼做嗎?”靜太妃叫住袁嬤嬤,雙眉上挑,嘴角含笑,與剛才生氣的樣子,竟有著極大的落差。
“奴婢知道。奴婢會讓後宮都知道太妃的恩賞的。”袁嬤嬤明白主子是什麼意思。
“去吧。”靜太妃這才露出滿意的神情,去到魚池邊。“蘭貴人,我和你,走著瞧。”靜太妃把魚食都丟進了魚池。
“雨亭兄,皇後定下來了?”穆蔭又和肅順到了彙豐樓。其實,彙豐樓,是端華開的。端華,是肅順的宗親,這幾人,都走得比較近。
“定下來了。我查過了,皇後鈕祜祿氏,和外大臣並無什麼糾葛。”肅順抱著新來的歌姬,看都不看穆蔭一眼。
“哎呀,雨亭兄啊,你說,皇後是誰,那是皇上的家事,我們管這些做什麼!眼下,那位爺才是我們要對付的人呢!那個假鬼子,居然要我們去學那些個藍眼睛紅頭發的妖人!這不是背叛祖宗嗎!”穆萌對很關心皇上後宮這事的肅順,有些搞不懂。
“你懂個屁!那位我們要對付,少不了後宮之事!懶得和你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說,你隻要都聽我的就行了。”肅順知道和這個家夥說多了沒用,直接把他的話打斷。
肅順一席話,讓穆蔭鬧了個大紅臉,他圓圓的頭甚至還冒出了汗水;肥肥的四肢確實像“四肢發達,”幸好他還有一叢濃密的胡子,這才讓他看上去威武些。
“行了,雨亭兄,我什麼時候沒聽過你的!”穆萌訕訕的,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在肅順麵前臉紅了。
“那就好了。那個蘭小主,打聽清楚她的底細了嗎?”肅順虎眼一眯,把懷裏的歌姬給打發了出去。
“哎,那個蘭貴人,出身寒微,父親不過是個外放道台,而且已經死了好多年了,不足以道。”穆萌並不看好那個蘭貴人。
“我還以為是什麼厲害角色,那就不管她了。有靜太妃替我們分憂呢!”肅順一聽穆萌這樣說,放下心來,還以為是什麼硬點子呢,不過是個沒背景又想飛上枝頭的草雞罷了。
“哈哈哈哈,雨亭兄,說起這太妃,一直都當不上太後,一定心裏很不舒服吧!”穆很是得意,在立太妃為太後的事上,他可沒少費功夫。
“哼,誰叫她是那位的額娘!想子憑母貴,想都別想!”肅順一口把酒幹了,得意的說。
六月初五轉眼就到了,這天,是皇後的冊封大典,宮裏上下,都忙得人仰馬翻。
鹹豐坐在養心殿裏,等著他的皇後。是玉兒等一幹後妃,恭恭敬敬的站在大殿兩旁,等著皇後的到來。
天還沒亮,玉兒等就要早早的起來,向太妃、皇後請安,然後,去養心殿裏等著——皇後冊封大典,是要後妃們在前麵等著,皇後向皇帝行完禮,皇帝把金寶金冊賜給皇後後,給皇後行三跪六叩大禮。
已經跪了又站,站了又跪的玉兒,已是疲憊不堪;天未亮就起來折騰,讓她隻覺得頭發暈。
這一切,是多麼熟悉,又多麼陌生啊!自己,也曾受過這樣的大禮,隻不過唐的冊封與清大大的不同,是皇後先到,後妃在門外再來參拜。
難怪。女人,都想做皇後,誰不希望自己高高在上受別人的膜拜?
玉兒向皇上看去,卻不見鹹豐看向自己這邊,隻是坐在龍椅上把玩著手上的扳指;看起來,對冊封大典也不甚熱心。
鹹豐此時心裏,想的卻是,皇後已定了,自己,可以想怎麼風流,就怎麼風流了……
吉時到了,皇後從殿門外進來了。後麵,跟著一堆的宮女太監。在殿外,跪了一地的滿朝文武。
皇後穿著並綴青絨朱緯的鳳冠,幾顆明晃晃的珍珠在上麵很是顯眼;金龍銜一等珠的耳飾更顯得皇後華貴;冠後護領垂著明黃帶更是說明了她的身份——她是國母。
皇後款款走到鹹豐麵前,盈盈跪下,口呼萬歲。
“皇後平身。”鹹豐說。並伸出手,示意皇後坐在自己身旁。旁邊早有執事的太監,把皇後的金冊金寶送到皇後手裏,皇後接過,謝過皇恩,這才起身,把金冊金寶交給了貼身宮女,走到鹹豐身邊,與鹹豐並排而坐。
這時,玉兒與眾妃嬪們,都走上前,先是三呼萬歲,再恭祝皇後;玉兒她們行完禮後,是在殿外的百官再行禮;行完了禮,太監又宣讀了祝辭;才算是鬧完。
鹹豐與皇後都回後宮去了;百官也都退下,玉兒她們,卻要在太妃那裏聽訓。
一想到太妃,玉兒就害怕,她實在是不想見到太妃。皇上今天,連她都沒看著;不知道,皇上,還記得她這個人嗎?
這次和眾妃到壽康宮,靜太妃和其他太妃都在,因為是喜事,所以,靜太妃居然沒有太為難玉兒,隻是和眾妃說了一會兒話,就打發她們各自去了。
“小主,歇會吧。今天一大早兒的,就一直跪著,現在定是乏了吧。”烹雪忙給主子揉腿,這站了一天,主子臉色都變了。
“可不是,真的累死了。怪不得人人都想當皇後。”玉兒想,以前,自己還不覺得,都是別人跪她,就算蕭雲兒和武氏再得寵,在她麵前,也不得不行禮,她明白為何進宮的女人都無情,誰不願意高高在上!
“小主,先喝碗粥吧!一會兒,去宴席定又不能好好吃東西了呢。”掃梅明白主子現在的心情,但不吃東西,怎麼能行呢!
“是啊,晚些兒,還要去景仁宮赴宴呢。”玉兒自語到,封後,風光的是皇後,自己一個小小的貴人,累個半死,還不一定討得了好去。
皇後已經從鹹福宮,搬去了景仁宮。這是定例,皇後本是在坤寧宮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從很早起,皇後就不在坤寧宮住了,坤寧宮現在隻是一個擺設,無人居住。
玉兒小睡了一會兒,就起來梳妝,按製,是要大妝的,大妝,就意味著玉兒身上的東西會更多更重。
“想不到清的大妝,這麼麻煩,頭上戴的這個東西,重死了;還有這鞋,幸好我有練過,不然,非得痛死。”玉兒一邊讓雨桐給她梳妝,邊忍著這痛苦。
“不過這高鞋子也有好處,我身材嬌小,穿上它顯得我高些。”玉兒唯一滿足的就是這鞋子,她身材嬌小,穿上花盆底,讓她看上去更是可愛。
拾掇完了,玉兒深吸一口氣,帶著烹雪和雨桐一起去了坤寧宮。
此時的坤寧宮比起那天太妃設的宴來,又是高級了不少;來人雖多,但是鴉雀無聲。
玉兒見文貴人等都已經到了,便走過去挨著文貴人坐下,文貴人對她笑了笑,麗貴人則是裝看不見,隻顧著看自己的衣服,整理自己的首飾。
這種場合,玉兒也不好開口說話,隻得也是對文貴人笑了笑。
她們的位置,仍是離正位比較遠的;玫常在她們的位置,更是偏遠;若是以皇上的位置來看,幾乎都快看不到玫常在她們在哪。
“皇上皇後駕到!”隨著太監的通傳,鹹豐攜著鈕祜祿氏的手出來了。
眾妃嬪都跪下請安;鹹豐隻是擺了擺手說“都起來吧!”就自顧自的坐下了。皇後也挨著鹹豐坐下,眾妃嬪這才入座。
“今兒是皇後大喜,你們都隨意吧。”鹹豐說。
“謝皇上!”眾妃都謝了恩。
菜肴都傳了上來;歌舞聲也響了起來,鹹豐眯著眼,看著下麵的美人們,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今天對他來說,並不是個特別高興的日子,對身邊的鈕祜祿氏來說,卻是她一生中最重要、最開心的日子。
“靜太妃駕到!”宴會已經進行到了一半,才傳來靜太妃駕到的聲音。
“太妃吉祥!”眾妃隻得又站起來,對靜太妃行禮,心裏卻對靜太妃諸多抱怨。
靜太妃走到皇上身邊,一身比較淡雅新衣,臉上也並未盛妝,先是問過鹹豐與皇後,目光再高高在上的看了眾人一眼,在找到她想見的那人位置時,那眼神犀利的穿透人群,無聲的笑了下,這收回目光,讓眾人落座。
“額娘怎麼現在才來?是否身體不適?”皇後心裏雖不大爽快,卻隻得關心。
“哦,本宮是有些不舒服,所以來得晚了。皇後不必擔心。”靜太妃雖對皇後說話,卻看著鹹豐的臉色,那神情卻像是故意不理皇後一般。
“額娘來了就好。”鹹豐卻不怎麼理會,隻是淡淡的說。
“皇後,這是本宮送與你的。”靜太妃見鹹豐對自己冷淡,這才回過頭,看了一眼皇後,讓袁嬤嬤端上一個禮盒。
“這裏麵是一尊白玉送子觀音,是南海進貢之物,聽說是很靈驗的,本宮想著,這皇宮之內若多添些人氣便再好不過了,本宮多想抱上個皇孫,過過含飴弄孫的日子。”靜太妃話語頗有深意,皇後卻沒聽出來。
“謝額娘。”皇後不是很在意靜太妃送的是什麼,這幾天,她得的賞,已經讓她目不暇接。
“Sain,bi su wen de urgun Idoroi urgu
lembi。”靜太妃頓了頓,再次看向座下眾妃,對著皇帝與皇後突然說了句怪話,那眼裏一閃而過的針芒,其他人卻沒有看到。
卻見鹹豐和皇後,也恭敬的說了句“Baniha”
一些妃嬪也附合著說了兩句;玉兒心裏有些急了,她根本就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再回頭看看文貴人、麗貴人,她們卻不以為意,這讓玉兒很是疑惑,隻覺心越來越慌。
靜太妃把下麵眾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裏,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玫常在,你怎麼不恭賀皇後啊?”
玫常忙慌亂的站起來,有些語結的說:“嬪妾的滿語,不是很好。”
原來,靜太妃剛才說的是滿語,是祝賀之辭,玉兒卻是聽不懂。
靜太妃不理紅了臉的玫常在,把目光轉玉兒,玉兒心裏不由的一緊,希望靜太妃不會開口,可總歸不可能:“蘭貴人,你怎的也不說話?莫非你與玫常在一般,也不懂滿語麼?”
靜太妃溫和表情那冷漠語言讓玉兒心裏一陣發寒。
玉兒忙站起曲身,忐忑不安的說到:“回太妃,嬪妾的滿語也不是很好。”
靜太妃眼光在玉兒身上掃了掃,卻沒再問下去,而是叫開席了。
皇後很是得意,臉上泛著春光,說明了她打心眼裏的開心,她不經意的看了看鹹豐,可鹹豐卻看了一眼因太妃點名而站起身的玉兒,這讓玉兒的心不再緊張,而是想到了要引起皇上的注意。
玉兒滿臉通紅的看著並排坐著的帝後,心裏很不是滋味,既然皇上留意到自己了,那不如,伸頭挨這一刀吧!
“嬪妾恭祝皇後娘娘!”一個如黃鶯般的聲音,在帝後相看無語時響起,鹹豐不由順著那聲音看去。
這一看,想起來了。原來是他當場封了號的蘭貴人。仔細一看,這蘭貴人入了宮,比先前兒更是出落得標致了,那皮膚,就像羊脂玉一樣光滑潔白,雙目含情,秀發如絲,嬌小的身材穿著花盆底,更是顯得婷婷玉立。
玉兒雙手捧杯,口裏說著恭祝的話,原來是向帝後敬酒。
“你是蘭貴人吧?進宮這些天,可還習慣?”鹹豐開口,已有些醉意的看著玉兒。
“回皇上,嬪妾一直受著皇後娘娘的福澤庇佑,很好。”玉兒恭恭敬敬的答到,並悄悄的看皇後臉色,隻見皇後臉色如常,並沒有什麼,這才把心放下了一半。
“唔,很好,蘭貴人有心了。皇後,不要拂了蘭貴人麵子,就幹了此杯吧。”鹹豐親手把酒遞給皇後。皇後接過後,微皺一下眉,隻是淺飲了一口便將酒杯放下了。
玉兒回位坐下,心兒直“砰砰”跳,如今已出手,開弓沒有回頭箭,引得皇上注意,便是成功的開始。
宴會結束後,玉兒微熏的回到長春宮。
“唉,小主,怎麼喝這麼多。酒喝多了傷身啊。”掃梅說到。
“今兒是皇後大喜,多喝兩杯無妨。”玉兒一下歪在床上,若能借酒澆愁,喝醉又何妨。
“唉,小主,早些歇著吧。”掃梅也不再叫她,隻是輕輕的給玉兒褪去鞋襪,蓋上被子。自己和烹雪下夜去了。
躺在床上的玉兒,並沒有睡著。她腦海裏,全是今天皇後大典的情景。自己是入選了,但皇上,什麼時候才會寵幸自己呢?她想起了鏡神的話,想起了那個叫“在劫”的和尚的話,再想起了今天成功引得皇上的注意,恐怕,自己在這後宮中,爭鬥就要開始了。
玉兒已經作好了準備,曆來宮裏的鬥爭,都是那樣的食人於無形,但她已經不再害怕!她還要謝謝武媚和蕭雲兒,她們教會了她很多東西,讓她學會忍,學會裝弱,學會找到讓自己可以喘息的大樹,讓自己看起來楚楚可憐,讓她這世,可以用這些作武器,從從容容的麵對這無情的一切。
她放下了她的自尊,她的驕傲,她一直努力的適應著一個低等女子的身份,努力的忍著別人對她的一切,她為的,就是要爭回上世失去的東西——後宮中的天下,但她發現,在這世,女子,除非是皇後,太後,不然,永遠都要給別人請安,給別人下跪。女子,從來在這裏都是沒有地位可言的,比她位份高的人,隨便欺負她,都可以,她隻能,看著臉色,忍著。
“太妃吉祥!”第二日,眾妃依舊去壽康宮給靜太妃請安,昨日是皇後冊封大典,一會還得去皇後宮中再次行大禮。
“都起來吧。”靜太妃看起來心情不錯,甚至穿了比昨日出席宴會還要鮮豔的錦服,臉上滿滿都是笑。
眾妃都入了座,靜太妃賞了新茶給眾人,眾人謝過之後,靜太妃輕輕開口:“各位今天來得都很早啊。”
眾妃都忙說給太妃請安必要來早些兒才顯誠心之類的話。
靜太妃笑著應了,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然後突然問玉兒:“蘭貴人,昨日你的表現很好啊!”
玉兒心中一驚,想著,來了,她越看越隻覺著,靜太妃臉上的笑,讓自己心驚肉跳,有很不好的預感。
“回太妃的話,嬪妾不敢。”玉兒隻得從位置上站起,盤算著下一步要怎麼辦。
“不敢?嗬嗬,我沒怪你的意思。隻是蘭貴人,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大家閨秀,怎麼滿語不好呢?”靜太妃仍是笑著,隨手拿過一柄如意把玩,神態輕鬆。
玉兒心想,我和你們相隔了千年,會你們的話才怪,看你這個樣子,怎的讓我覺得可怕?但她隻能說:“回太妃話,嬪妾自幼未曾得以良師好好學習。”
“哦?咱們是滿人,可不能滿語都不會呀!咱清的女子,不比漢女,最好還是要會咱自己的語言。這樣吧,以前先帝有個寵妃叫彤妃,那可是一個才女,精通滿漢,如今是皇考彤嬪,在園子靜心觀裏,蘭貴人不如就到那裏去,向她學習滿語吧!”靜太妃揚起眸子,纖細的手指撫弄著如意,嘴角劃開一抹笑紋。
“這……”玉兒萬萬沒有想到,靜太妃會來這麼一出,看著她那張笑臉,卻像看到一條吐著信的毒蛇,向自己耀武揚威。
“皇考彤嬪在先帝在時,便是後宮裏出了名的才女,蘭貴人可以有機會向她學習,是你的福氣呢!這樣吧,一會你不必向皇後請安了,就收拾一下,即刻帶著你的陪嫁丫頭,下午就進園子吧!”靜太妃換下笑臉,不容質疑的對玉兒說到。
玉兒明白靜太妃這是容不下自己了,若是再說上兩句,隻怕會被安上個“忤逆”的罪名,縱是萬般不願,也隻得謝了恩,即刻從壽康宮出來,回長春宮裏收拾東西去了。
“小主,為什麼不再去找皇後?”烹雪眼淚汪汪的,怎麼小主就是逃不出靜太妃的手心呢!
“靜太妃不叫我去給她請安,這已經是告訴我,不許再去找皇後了。”玉兒看著烹雪收拾東西,心如刀割般,卻強忍著淚不掉下來,看來她還未承寵,就得先受罪了。
“唉。”烹雪歎了口氣,擦掉淚水,她已經認定玉兒是主子,心思都在主子身上。
“烹雪,跟著我,委屈你們了。”玉兒走過來,雙目含淚,言辭懇切,安撫烹雪。
“小主說的哪裏的話,奴婢已經是小主的人了,不管小主在哪裏,奴婢們就在哪裏。”烹雪和掃梅齊聲說到,玉兒的話,讓她們感到了主子從沒有把她們排外。
“你們放心,我出頭那日,絕不會虧待於你們。”玉兒咬牙,美麗的臉上,盡是憤恨之色,尤其是那雙單鳳眼,淚光已去,似要噴出火來。
“小主,你定會出人頭地的。”烹雪二人,第一次見到主子如此神色,心裏略為吃驚,轉念一想,主子也不容易,從進得宮來,就處處受著靜太妃打壓,還得強顏歡笑,真是為難她了。
雨桐和含珠也來幫忙,二人都舍不得玉兒,玉兒去了園子,她們仍得留呆在宮裏,等著宮裏再給她們安排新的主子,那個玉兒頭日進宮就來侍候的小安子,早已被調離,聽說是調到皇上身邊了,要是以後他能幫著在皇上身邊說說話,蘭小主說不定還可以回來。
“小主,要多保重啊。我會和杏兒說,讓她在皇後麵前多為你美言,讓你早日回來的。”雨桐已紅了眼,這個小主進宮這些時日,從不曾虧待於她。
“雨桐,謝謝你。我回來之日,定是我出頭之時。到時,我定會再讓你們回來。”玉兒口裏這樣說,心時卻難受極了,回來?自己還回得來嗎?
主仆幾人,又說了會話,在靜太妃派來的太監催促下,玉兒帶著烹雪掃梅離開了紫禁城,在一個老嬤嬤的帶領下,向園子走去。
玉兒走到路上,時時回頭看著漸行漸遠的紫禁城,啊,別了!這富麗堂皇的牢獄!我將要去另一個從不知曉的監牢,我會回來的!我一定會回來的!我要將這牢獄,變成我呼風喚雨的地方,變成讓你等永不超生的地獄!
彙豐茶樓
“穆蔭,叫你辦的事怎麼樣了?”肅順並不像平常一樣氣定神閑,而是有些激動的問。
“雨亭兄,放心吧。那些個笨蛋言官,我隻說了兩句就當真了。你就等著吧!還有,今兒一早就收到宮裏傳信,有人出手了,咱要不要幫一把?”穆萌得意洋洋,他就是做那些事最拿手。
“哦?怎麼說?”肅順來了興趣,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穆萌臉上得意之色更濃了,湊到肅順耳邊,如此這般說了一番話,肅順先搖頭,再點頭,穆萌總算是鬆了口氣:自己終於得到肅順的肯定了。
肅順聽完,心裏飛快的盤算了一下,急急的開口:“這麼說,事不宜遲,得快些兒去辦。”
穆萌“哈哈”笑了起來,圓臉一笑,更是讓他眼睛看不出來在什麼位置了:“雨亭兄,你放心吧,我一接到消息,就安排李三等著了。”
二人對視一眼,均大笑起來。
從紫禁城到園子,有好一段路程。玉兒與烹雪掃梅主仆三人,氣喘籲籲的跟在一個老嫲嫲的身後。玉兒實在是想不通,自己好歹也是一個貴人之位,再怎麼樣,出宮也應該有個四人小轎吧!怎麼得也有護衛之類的保護自己吧!
烹雪二人攙扶著玉兒,也想不通怎麼就派了老嬤嬤帶她們過到園子裏去?原本她三人都以為,此次出宮,先隻是這個老嬤嬤帶她們到有人接應那裏,誰知卻就是四人行,而且,這個老嬤嬤,怎的就走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