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終於一病不起。
然而,一日後,更讓王賢氣惱的是,這個病人居然天天穿著夥計的衣服呆在前堂,時不時地看向門外似乎在等著什麼。看著這個高燒不退,還一臉執著的人,他,心中鬱結著怒氣,想把他綁起來丟到房間,讓他好好養病。
沒人知道,他在等什麼。
直到一位身姿颯爽的冷傲女子踏進隨風堂。
清流穿著一身夥計的衣服迎上前,女子將一封信交給他,說是給風清流的,他假意去請順便看了看信。
沒想到是清流低估了他!清流這幾天一直在等的人是音絕影本人,沒想到,還是沒能把他請下山!
他滿臉堆笑著走出,女子不屑地看著他,她要見風清流,這也是尊主交代的。幾經周折之後,女子發現自己被套了進去!沒想到一個隨風堂的夥計都這麼厲害!他騙走了尊主讓她給風清流的上山避毒的解藥。尊主交代,除非風清流跟著她到山底,不然絕對不能給他。
女子憤然而回。清流走進內屋笑得前仰後合,完全不像是個高燒病人。
清流細想,要是讓她一個沒有風階的廢柴去陰巫山,爭執起來如同送死,還不如她多花些心思讓他下山。
清流被逼著休息了兩天,但是還是很虛弱,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見一見音絕影,那個傳聞中神乎其神的男人,那個萬千少女的偶像,不知道會比爹爹好看嗎?他又穿著夥計的衣服偷偷溜到前堂。
就在這天下午,一位老者拄著杖,佝僂著背,用龜速移進隨風堂。這位老者的眼睛被他的毛發和長壽眉遮得嚴嚴實實,花白的胡須似乎是從地上長出來的,長的驚人,身上的衣服破舊,把他裹得圓滾滾地,極其滑稽。
“這麼連個招呼的都沒有!你們這群廢物眼裏都瞧不見人的嗎!”老人怒氣衝衝,聲音粗重,用手中拐杖重重捶地,吹胡子瞪眼。
清流趕忙相迎,老人直言不諱:“我老頭子今兒來就是典當我自己的!你們敢要嗎!哼!”沒想到這位老人家年紀一大把脾氣倒不小。“我老頭子也就再活個一段時間,前些日子我家被鬧得太不安生了,還不如把自己當了,還有些錢花花!反正哪天我兩腿一蹬,你們都別想從我身上拿到錢!”如果說這位老人家不是來鬧事的,那麼應該沒人會信。
但是清流的態度卻是出奇的好:“老人家,隻要您敢當,沒有我們隨風堂不敢收的。”
“你小子的話我愛聽,要是現在的毛孩子都這麼乖多好!前不久晚上有個混蛋偏要在我家放十個蒼蠅趕我出來,後來又放火燒我家,我氣不過讓下人把他叫過來評理,結果反而還問我家下人要見麵禮!還罵老頭子我是縮頭烏龜!”老頭氣得牙癢癢不斷地用拐杖捶地!周圍的人都來圍觀。
他順了幾口氣,又接著罵:“我是縮頭烏龜?論年紀,我還說他是我孫子呢!龜孫子!龜孫子!”這話一出引得哄堂大笑。
清流心裏早就明鏡似得,好說歹說將老人帶進隨風堂後園,慢慢地交談。但是老人卻再也沒有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