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該說什麼,這樣的夜,和一個陌生的男子並肩驅走,似乎有些不妥,可我的心裏,陡然對這個少年多了幾分道不明的不舍。甚於,想與他一直這麼走下去。
我大著膽子細細望向他的麵容,瞪時大吃一驚,這不就是我夢中的那個夢中人麼?如此清晰深刻的容顏,當真絲毫不差…臉頰飛上兩朵紅雲,火燒火燎火辣辣。他顯然也是注意到了我的羞澀,竟拿我打趣起來;“何故羞紅了臉?是不是剛才那一抱讓你動了心念,想要做我的如花美眷?”
我羞憤不已,作勢啐了一口;“你好沒羞,人家哪裏想過…”
“倒也是,我忘了你已是有主子的人了,還是個王爺。如若不是,還真願意與你做對戲水鴛鴦…”他深幽的黑眸借著月光閃現一道狡黠。竟說出這樣的輕薄話來!真真是我看錯了人了!
我即刻落下臉,再不言語,隻揪著羅裙的一角狠勁的捏著,捏著。
走過一段蟲鳴蛙歡,足下青蓮已是難堪落魄,怕是已經鮮血淋淋了。眼前現出一澗深不可測的幽幽樹林,密的讓人悚然。“我我…害怕…”我茵茵在喉,道。
“是又累又怕吧,哈哈,喚我一聲哥哥,哥哥背你。”他戲歟我,我氣急,隻把對他的好意收回了幾分。
他突然一把擒住我柔弱的身軀,牢牢置於懷中。我頓時覺得渾身發燙,一股滾熱之流源源貫通,直燒的雙頰燙如火球。有心掙脫,卻更無力的綿軟深陷,直到不舍離開。嗅著他那微微麝香撲鼻,突然間又覺他待我很是溫情,心中交集難以言喻。
“就是他!給我生擒了這小子,要死的也行!”一道厲吼打破了這美好的夜,原本有些幽暗的森林突然洶洶亮光,鴉鴉的一片人山,估不透人數究竟。是他,那個歹人!看樣子是來尋我們無疑。我心驚膽顫,剛落下的不安又提回了嗓子眼。
他卻穩穩地將我落於地上,嬉皮笑臉道:“怎麼,打不過就耍賴啊,這麼多人偷襲我一個,不怕傳出去滅了你‘青雲龍’的威名
?”
那賊人道:“老子從來沒怕過什麼,是你搶了我的女人,先得罪了我,現在知道怕了?若是你現在知錯把我的美人還我,這筆賬我青雲龍看在同是江湖英雄的份上也就饒了你,你看如何?”
想來他也是有些畏懼的,是怕動起手來他也無全勝的把握吧,我心裏揣道。
“既然今天小爺攬下了這路麻煩,那就樂意麻煩到底,這女人我也看中了,如何讓你?”
他竟這麼說…
“少說廢話,都上來罷,小爺好久沒痛快的開殺戒了!奉勸各位一句,不想死的讓開。”說時嗆啷拔劍,一道冷若寒冰的劍光閃爍的如那星辰。我微微避於他寬闊的背後,心裏暗暗為他祈求,千萬莫要受到傷害,想不到他這般護我…
一場刀光劍影的亂戰,我不忍看,也不敢看。耳際隻聽得陣陣廝殺聲與慘叫。足足半個時辰後,我睜開了眼。觸目驚心的戰場讓我懼怕的顛腸倒胃,哇哇吐了個翻江倒海,連五髒六腑都似乎吐了出來。
滿地的鮮血,嗷嗷慘叫的傷人。火炬已然成了灰燼,天跡開始現出一絲瑩白,灑在正拚死力敵的他的那柄憖憖長劍上。他的眼眸現出一絲疲乏,青色緞袍已現出數道裂痕,想來是萬分危險。我心念念於他的安危,眼見著數十個敵手朝他步步逼近,怕他吃虧,不由得欺身上前護在了他身前喝道:“何苦傷人性命,你們這班強盜,欺辱我一個弱女子算得什麼漢子?若要再打下去,你們個個都要吃苦頭,可知道我這哥哥是什麼來路麼?”
我有模有樣地信口雌黃。
顯然為首的那賊人起了心思,問道:“什麼來路?”
我緩緩道:“他正是如今江湖人人尊敬的武林盟主…”話音未落,卻見一道慘白的光朝我身後刺去,不好!我奮起一躍,輕盈的身段如平日裏閑婉柔靡起舞時,便是深深感受一股撕心的痛,徹入我的骨髓中。‘啊…’我慘慘地呻吟,緩緩倒地。
“玉娘!”迷迷糊糊間聽他這樣喚我…這又是夢中麼?他為何喚我玉娘…我不是玉娘…迷迷糊糊間我感到我被他抱起,也沒有旁人來阻攔我。迷迷糊糊間我又聞到了他身上那已然熟悉的麝香味。
“玉娘不要睡,不要睡,琰哥哥帶你去治傷,很快你就會沒事的…”迷迷糊糊間,他在我的夢裏這樣柔情的對我說。
玉娘?我不是玉娘…不不!我是玉娘?若有似無的記憶追溯著我,似乎,我曾經也是玉娘,在我幼小的記憶裏。
玉奴,玉環,玉娘…我是誰?我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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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即將精彩…今是個陽光燦爛的好天氣,真想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