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手中的藥杵往身後一丟,藥杵準確地落入石臼,在石臼裏來回地轉著。而那老頭已經消息在藥房了。
而在西屋的紫蘇就聽到空氣中飄蕩著一句話,告訴丫頭,我去七星峰了。
半柱香不到,九仞山黑黝黝的山體上便有一抹白影飛速而上,似是飛鳥掠過湖泊般筆直而進,沒有絲毫的阻礙。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老頭便近了那七星峰崖頂,正飛速向那望天石而去。
望天石實是一塊大石占了崖頂近半畝的地頭,皎白的月光下,石上幹淨無物。今夜,在靠著崖邊的一角,背手而立著一個人,正昂首望天,月光下可望見那人身上著一襲灰色道服,頭上卻是滿頭的銀絲成髻,道士的裝扮,一眼便知那是個有些年紀的老道。
夜晚的望天石上,風很大,吹刮著那道袍的衣擺和長袖,簌簌發響,遠遠望著就如欲要乘風而去的仙人。
老頭踏上那望天石時,那老道便轉過身來,朝著老頭的方向邁了兩步,停下的時候,老頭也就到了那老道前。
“施星明,你個老小子,什麼‘星相有異,禍福難料’。十年來,未有半點消息,卻冷不丁就給我送了這八個字,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又入了你的星位。怎麼就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呢!每次都給老子傳這些不明的信兒。崔國師那老道是這個樣子,你這個徒弟咋也是這樣呢?!”老頭一手指著天上的繁星,瞪圓雙眼問著。
“靖王,息怒!息怒!徒弟自是承了師業的。”麵對老頭的責問,老道對著老頭恭敬地一拜
“什麼狗屁的靖王,誰是靖王,靖王早就死啦。”老頭一手甩過,將老道拱手之姿打散,口中嗬斥著老道。
老道搖搖頭,方用手直指中天的一片星空,“靖王也是知道星相的,你看那邊。”
“都說了,靖王早死了。咋就聽不懂人話哩。”老頭口中嗬斥著老道,眼卻順著他那手指方向看去。
“那是,那是……怎麼會這樣。”這一看,老頭倒是斷了嗬責老道的話,卻是連話也說不順了,隻是睜大了眼看著那片星空。
“正是如此,所以小人才請了靖王來此。”
“說了,靖王早死了,不要再用這個稱呼了。崔國師臨死前怎麼就推薦了你這個謹守君臣綱常的徒弟當來找我呢。”一聽到“靖王”二字,老頭又跳腳了。
“靖王,君臣綱常,倫理實不可廢……”
“算了,算了,你和崔老頭一個德性,難怪能全部繼承他的衣缽。這樣,我們打個商量吧。你和穀裏的人一樣稱我為‘穀主’,這該沒有違背什麼綱常了吧。這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老頭似無奈地妥協道。
“這,這……”
“行了,行了,你這老小子。就這麼定了。過來,給我說說這個星相。”老頭一把打斷了老道的欲說的話,拉著他說星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