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澤吹著浮在銅皿上的清香綠葉,心中卻想著,等鴛鴦生了孩子,他每天都給她泡茶。
薄唇緩緩勾起,根本沒在意紀現在說什麼。
“侯爺,張仁貴說今兒司馬勝聯合內閣的柴韞和謝見鞍參奏您。皇上並沒有駁回,還認真看了一番。”紀現顯的有些憂心。
紀雲澤薄唇觸到皿口,略一停頓:“都說些什麼了?”
紀現擦擦頭上的冷汗:“說您和朱醒還有來往,參奏您壯大麾下的軍隊……疑有圖謀不軌之心。”
紀雲澤眸色一閃,看著那台上的蠟燭,眼底暗藏著刀光劍影般的殺戮。
紀現不停的抹汗。
紀雲澤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起身自顧退下墨氅:“聖上斷不會因為他們的挑撥而猜忌我。”
“可是侯爺,朱醒和杜……柔福郡主有過一段淵源,隻怕當今皇上……侯爺,還是您心太軟,當初就不該放了那朱醒。現在柔福郡主身懷有孕,就怕有些居心叵測的人在聖上麵前胡說八道……”
“放肆!”紀雲澤一拍桌案,雙眸寒戾的看著紀現:“鴛鴦懷的是我的孩子!今後若誰在膽敢亂嚼一些有的沒的,別怪我不留情麵!”
縱然紀現嚇的麵如土色,仍然硬著頭皮勸說:“侯爺,我們自然不會,隻怕朝堂上有人故意無事生非,在聖上麵前煽風點火。”
紀雲澤攥緊的拳頭漸漸鬆開,看著那搖曳的火光,神色似乎柔和不少。
到了第二日,紀雲澤進宮上朝期間,當著滿朝的文武大臣將手裏的兵權交了出來。
並主動提出隱退山林,過過悠閑的日子。
他這一舉動實在是始料未及,本來朱棣還打算以興師問罪的口吻來質問他參奏一事,以此來逼他自動交出兵權,沒想到還沒等他開口,紀雲澤便主動提了出來。
這令朱棣不由心起愧疚。
看來還是自己多心了。
便想也沒想當即反對紀雲澤隱退山林的想法。
不過,兵權該收回還是要收回的。
紀雲澤深知朱棣的秉性,隻要他交出了兵權,朱棣就不會對他生疑了。
以後他和鴛鴦以及孩子就不會困擾在這些複雜的是非當中。
紀雲澤想到這,心情豁然開朗。
出宮後,便第一時間去柔福苑
此時,鴛鴦紅著眼眶,正聽賈嬤嬤彙報著馮母的病情。
“郡主,老夫人的病情是因常年思念而導致的抑鬱成疾,華大夫目前也束手無策,他說心病還得心藥醫。”
鴛鴦歎息,頗顯無奈:“可是清遠現在下落不明,陳武到現在還沒個信,這如何是好?我實在不忍心叫她老人家就這樣帶著遺憾離開。”
賈嬤嬤也是歎氣。
整個廂房被愁雲慘淡所籠罩著。
鴛鴦起身,披上一件厚厚的紫色大氅:“嬤嬤,在家先應付著,我去去就來。”
“郡主要去哪裏?”
鴛鴦裝了些寒冬保暖的衣物,便走了出去:“我去看看老人家。不能讓她就這樣走了,我必須要她支撐到清遠回來。”
鴛鴦挑起簾子,被一道強勢的力量拉進了懷中。
鴛鴦抬眸,撞進紀雲澤那道幽深的眼瞳內。
紀雲澤看著她,嘴角微微抽搐:“不如我陪你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