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1 / 2)

嚴青在嚴霜那裏呆了好一陣子,說了好些話,看她的神色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總算放下一半兒的心,拿了女兒縫的手套,讓紅參拿回去放到行李裏頭,自己則帶了紅花朝趙航住的院子走去。

在院門口,嚴青問女使趙航在幹什麼,女使說趙航跟茯苓在練字,嚴青便也沒有讓人通告,自顧自地走了進去。

走進屋的時候,趙航正在寫字,茯苓在一邊監督:“哎呀,你的手型又變了,你怎麼總想把筆斜過去?”

趙航歎氣:“習慣,習慣啊!我們那裏的筆,都是斜著拿的。”說話間看嚴青進來,忙放下筆跟嚴青打招呼:“大人,您過來了。”

這陣子趙航總是十分坦蕩的叫嚴青大人,嚴青終於覺得不對勁兒了,這家夥對大娘的態度相對小孩子,對自己的態度也沒什麼晚輩的感覺,怎麼叫“大人”叫的這麼痛快?想到此處,嚴青很直接地問趙航:“大郎,你們那裏‘大人’是什麼意思?”

趙航聳聳肩,說:“我也不太懂,我雖然是中國人,但是一直在歐洲長大,哦,歐洲大概就是你們這裏說的波斯那邊再往西走的一片大陸。大人,大概是對官員的尊稱?”

嚴青板起臉說:“我們這裏,‘大人’就是父親的意思。”

趙航:“(⊙o⊙)!!!”

嚴青也不管趙航有多糾結,自顧自的揮手讓茯苓跟紅花都退下,自己在椅子上坐下,這才問趙航:“我過幾天就要出門了,出門之前,有些事兒,想問個明白。”

趙航看嚴青表情嚴肅,也把心裏的糾結放到一邊,也重新在椅子上坐下,說:“您問吧!”

嚴青道:“你叫我這麼多天大人,不管你怎麼想,我是把你當作自家人了。既是自家人,有些事兒,就該說個明白。你說過你是從井裏掉過來的,我現在就想問問,你是從哪裏的井掉過來的。”

嚴青這話問的簡單,可是潛台詞卻很清楚,他問的不是井在哪裏,而是趙航本人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趙航想了好一會兒,才糾結的說道:“我是從開封的井裏掉過來的——”看嚴青的眉毛一挑,又補充道:“隻是那個開封,恐怕不是現在這個開封。”

趙航的中國曆史學得太垃圾了,所以根本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從幾百年後過來的,更別說別的曆史知識了,他亂七八糟的解釋了一通,嚴青聽了個大概齊,最後問了他一句:“你的意思是,你是從西元二零二五年過來的?西元,是不是就是以基督教的耶穌出生的那年紀年的辦法?

趙航再次做出了(⊙o⊙)的表情:“您知道耶穌?”

嚴青無奈滴搖頭:“這有什麼稀罕的麼?開封住了很多‘一賜樂業’(注1)的人,因為這個耶穌的事兒,跟一群什麼基督徒鬧了好幾場,後來還是管家下令讓他們分開地方居住,這才算安分了。西元紀年這種說法,在開封做官的有幾個不知道?”

趙航的表情越發呆滯,他真的不知道中國在宋朝就有大規模的歐洲人移民了,尤其是猶太人,哦,這太讓人驚訝了!怪不得他所處的那個時代,猶太人管中國叫做第二故鄉。

嚴青不管趙航的糾結,自顧自的順著他的思路說:“現在是……西元一一五五年,這麼算來,你就是——從將近九百年後掉過來的?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趙航無奈:“我從天上掉下來,就夠匪夷所思的了,這麼匪夷所思的過來,來曆上如果不更匪夷所思一點,也不協調啊!”一邊說著,趙航把櫃子打開,把自己的大背包又一次拖了出來:“您看看這些東西,像是這個時候該有的東西麼?”

趙航是在周遊全國的時候在開封的景區裏掉到井裏的,身上背著的特大號的登山包。嚴青伸手摸摸包的質料:“這個布料,看著結實。”

趙航點頭:“五百歐元的好貨——”

嚴青看了他一眼:“哦?歐元,是你們那裏的錢麼?一歐元值幾貫錢?”

趙航抓耳撓腮地想了半晌,做出了形容:“一歐元大概能買兩三斤米。”

嚴青略一估算,鄙視道:“鬥米百文,十歐元也就能買兩鬥米,你這個包,也不過就是百鬥米,十貫錢罷了,讓你說的那麼稀罕!(注2)

我恨土豪!趙航心裏默默吐槽,從包裏掏出個野營專用強光手電:“這是我們那裏的手電,就是在外麵照明的燈。”打開一晃,嚴青被嚇了一跳:“這燈也太霸道了,白天都要將人的眼睛晃瞎!”

趙航十分驕傲:“那是,這東西花了我……”說到此處意識到眼前的嶽父大人是個土豪,當即把下頭的話吞回去:“這東西防水防風,照射距離相當強,我出去旅行的時候總要帶兩隻備用。”正說著,隻見嚴青愛不釋手的拿著手電摸來摸去,便很爽快地說:“反正還有一隻,這隻送給您了,隻是平時不要打開,電用完了就得那到我這裏充電了。我隨身雖然有個太陽能板,但是是個便攜的,蓄電很慢,而且一旦壞了,就再也不能用了。我前兩天檢查,似乎摔壞了個角,勉強能用,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