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人的蒙古人被包了餃子,幾乎全軍覆沒,白林喜驚訝的發現,這隊蒙古人的主將,竟然是一個女人,一個徐娘半老,卻依然貌美,眼角眉梢全是仇恨的女人。
“看樣子,其木格是沒把你毒死了!”這個女人身上沒什麼傷,被俘前並沒有經過什麼太激烈的抵抗,她臉上露出一點悲哀來:“你把其木格怎麼樣了?”
白林喜笑道:“一個小奸細,你說能怎麼樣?難為你們處心積慮,炮製出這麼個小丫頭來,可惜了,那麼細的脖子,輕輕一扭就斷了。”
白林喜仔細的看看那個女人:“你有些眼熟,讓我想想,那小丫頭,是你的女兒?她叫阿爾木?”白林喜看那女人流下淚來,便哈哈大笑:“果然是最毒婦人心,為了贏,連自己的女兒都能折磨成那個樣子,就為了讓她裝宋人!可惜了,你們娘倆兒就到陰曹地府作伴吧!”
白林喜心裏其實有許多疑問,可他麵上卻不顯出來,隻裝作看透一切的模樣去刺激那女人,誰知道那女人聽了他的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裝宋人,裝宋人?哈哈哈她哪裏用得著裝雜種,她本來就是個小雜種!白林喜,你親手扭斷自己女兒脖子的滋味怎麼樣?你這個惡魔,你這輩子注定孤孤零零一個人,沒人會愛你,沒人會喜歡你,你唯一的女兒也被你親手殺了。白林喜,十三年了,我等這一天十三年了,我終於等到了!!!”
女人瘋了一樣大笑著笑著笑著卻又哭了起來:“阿爾木,我的乖女兒,我是個壞媽媽,我總是打你,總是罵你,現在好了,再也沒人能打你了,你可以安睡了。媽媽這樣對你,是會下地獄的,可你是個好孩子,下輩子一定能托生個好人家,所以別怕,可怕的媽媽不會追到你身邊的,不會的。”那女人說著說著,嘴裏便吐出血來,不一會兒便渾身抽搐地死了,原來她嘴裏一直藏著毒藥。
白林喜後來嚴刑拷打了許多個一起被俘的蒙古兵,總算把這個事情拚湊了起來。
十幾年前,白林喜還是一個小軍官,手下之後百十人。有一次,他帶著自己的小隊去巡邊,正好遇到了一隊出來打獵的蒙古青年男女,打頭的便是阿爾木的母親娜仁托婭跟她的未婚夫。白林喜殺了娜仁托婭的未婚夫,j□j了娜仁托婭。或許是因為娜仁托婭十分貌美,或許是因為那時候的白林喜良心未泯,他並沒有殺掉娜仁托婭,而是放走了她。
娜仁托婭逃回自己的部落,四五個月後才意識到自己懷孕了。她原本就是個十四五的小姑娘,對這些知識不太懂,懷孕許久才發現,到這個時候,即使她的父親能弄來打胎的藥,也不敢給她吃了,這個時候打胎,一不小心是會鬧出人命的
。娜仁托婭失去了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偏偏又懷了仇人的孩子,一下子性格大變,她的名字是曙光,過去的她確實如朝陽,曙光一般燦爛。可這件事兒以後,她卻變得像烏雲一樣陰沉。
阿爾木出生以後,娜仁托婭對她不是打就是罵。數九寒天就能讓這孩子脫光了衣服往她身上抽鞭子,一句話說錯就一個大耳刮扇過去……阿爾木是在虐待中長大的。全部落的人都知道她的生父是宋人,而且是殺死娜仁托婭的未婚夫的人,隻是不知道那個人就是白林喜。
故事到此,原本可以算是告一段落,這是徹頭徹尾的悲劇,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可實際上,這個故事遠沒有結束。
白林喜看著娜仁托婭的屍體慢慢的僵硬,臉上的表情連變都沒有變,身邊便有軍官試探著問他要不要把阿爾木放出來,結果被白林喜掄鞭子抽了一頓:“放她出來?你要我把一個奸細放出來?!”
趙航聽盧玉郎說到這兒,忍不住輕聲說:“所以阿爾木沒有死?這一對兒父母,竟都是不想要自己的孩子的。”
盧玉郎歎道:“誰說不是呢?阿爾木被她阿娘派來,說是奸細,其實什麼也沒幹,唯一的一次想要給白林喜下毒,最後一刻還是不忍心,衝上去自己把毒藥碗給打碎了……就這樣,白林喜還是把她投到牢裏,打了個半死。隨便問一個在場的人,都沒法說那孩子該死。我當時正好打掃戰場回來,看他抽那個求情的軍官,好歹把他給勸下了。後來跟他提起阿爾木,跟他大吵了一場,最後白林喜說不過我,就把那個阿爾木丟給我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