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好了觸怒夏宣的準備,但他聽了,隻是笑著回道:“孩子你都舍得,難怪我對你的好,你不放在心上呢。”
心裏卻氣的竄起一股熊熊燃燒的怒火,暗道你就嘴上說說吧,咱們走著瞧,看你真懷了,你還走到哪裏去。
梳好頭發,雨樓下床要走,夏宣笑嘻嘻的拉住她:“不如留下來,讓我最後疼疼你。”雨樓極冷淡的睇他,瞅的他悻悻的縮了手,放了雨樓出去。
夏宣再沒糾纏過她,且每次見麵都態度溫和,真像是對自家親戚一番了。不過雨樓打定主意要走,無論他是什麼表現,她絕無一絲動搖。說不定夏宣這會對她禮遇有加,其實另有目的,打算軟化她的心。
他本來說第二天就去找季清遠說接她出府的事,可雨樓連續等了好幾日,都沒得到進一步的消息,她不禁有些著急。
這一日傍晚,天空淅瀝瀝的下著小雨,秋霜瞧著外麵的雨簾道:“往後再沒熱天頭了,可真快,又是一年了。”雨樓心不在焉的杵著下巴,無精打采的附和著她的話,心想,一會夏宣回來,一定要找他說清楚。
說曹操曹操到,正想著,就聽外麵有小丫鬟稟告說爺回來了,她趕緊站起來去迎他,先把他被雨水淋濕衣擺的衣裳換下來,又殷勤的端了熱茶給他用。
夏宣朝她笑道:“端茶倒水這種事,你以後再不用做了。告訴你個好事,三天後就叫你哥把你認回去。”
雨樓終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喜不自禁的抿嘴笑了又笑,然後朝夏宣重重的點了點頭:“嗯,我就等三天後。”
離開他居然這麼開心!夏宣下意識的捂了下心口,深吸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的道:“其實要接你走,明天就行。”
雨樓立即顯露出殷切期盼的眼神:“那就明天吧。”
夏宣默默的在桌下攥緊拳頭,臉上掛著笑意道:“可我爹三天後才有空,我也搞不懂他什麼時候不用打坐煉丹,他說三天後就三天後吧,你先忍忍。”說著,舉起手打趣道:“放心,這三天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她疑惑的道:“……這和……老爺有什麼關係?”
夏宣道:“是這樣,我姐那個急性子,那天見我不放你,一氣之下把這事告訴我爹了,他老人家便要斷斷這家務事。我和清遠都說不用了,你就是季家的女兒,可他不信,說怕我們兩個毛頭小子搞錯了,這種事馬虎不得,他非要親自把關。”
“……。”既然老國公知道了這件事,懷疑她也在情理之中,她無所謂的笑道:“沒關係,我能等。”
夏宣看著她,得意的翹起二郎腿,低頭品茶。這件事不是他姐夏宓捅給父親的,而是他昨天跟父親說的。
他這麼做,自然有他的目的。他都把卓雨樓吃進嘴裏的,豈能吐出來?一想到三天後的事,他就不免得意,不漏痕跡的一陣陣冷笑。
這時負責煎藥的小丫鬟進來,先給夏宣施了禮,然後小聲對雨樓道:“姐姐,您的藥煎好了。”
夏宣明知故問:“什麼藥?”
“避子湯。”
他一擺手,故意輕描淡寫的道:“別喝了,你馬上要走了,小心落下病根,一輩子無法生養。”
雨樓不敢掉以輕心,回道:“一輩子無法生養,總好過這個節骨眼懷孩子。”說完,轉身去喝藥了。
她前腳剛走,後腳夏宣便摔了茶盞,氣的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