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五的腳上穿著一雙翻毛皮鞋,下身穿一條黃顏色的褲子,上身穿一件灰色本裝布紐扣的褂子。他的身高隻有一米六七左右,但他的身材顯得很粗壯,單從他的兩隻手就能看出來,這兩隻手掌厚指粗。臉色雖然有點黑,但是一種健康色,不像是得過肝炎病的人。
“段老五,你抬起頭來。”
段老五很聽話地抬起頭來,直直地望著歐陽平的臉。
“你叫什麼名字?”
“段——段開基。”
“多大年齡?”
“六——六十七。”
“知道我們為什麼抓你嗎?”
“不——我不——不知道。”
以段老五的性格,想讓他馬上交代自己的罪行,這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現實的,人在作惡的時候可以毫無顧忌,膽大妄為,但麵對靈魂審判,特別是麵對死亡的時候,他們就不會那麼爽快了。螻蟻尚且貪生,更何況是人呢?
“你自己做過的事情,為什麼不敢承認呢?”
“公安同誌,我可是一個老實本分的人啊!從來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可以到桃花塢去打聽打聽。”
“老實本分?簡直是笑話。我問你,柳木匠的小女兒珍子是怎麼一回事情?”
段老五開始眨眼睛,兩顆眼珠在眼框裏麵迅速轉動,他張著嘴,但沒有回答問題的意思。
“段老五,你怎麼不說話了,奸人幼女,這就是你所謂的老實本分嗎?”
段老五的兩隻手攥得更緊了,眼睛裏麵閃著猥瑣的光。
“段老五,打起精神來,把你如何糟蹋珍子的事情跟我們說說。”歐陽平之所以提這個話題,其目的就是要撕去段老五的偽裝,從精神上,徹底摧毀他的心理防線。既理一理他的舌頭,有順一順他的心氣。讓段老五做一次熱身運動。為下麵的審訊工作做一些鋪墊。歐陽平和段老五心裏都很明白,段老五的犯罪動因,在他的前科中是有劣跡可尋的。
段老五麵如土灰,眼睛一閃一閃地望著歐陽平,但就是不願意開口說話。
歐陽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把李文化的翟所長叫到辦公室外麵,跟他們低語了幾句,兩個人便下樓去了。至於兩個去做什麼,筆者待會兒再交代。
歐陽平走進辦公室,慢慢坐下:“段老五,說吧!”
段老五像雕塑一樣僵在那裏。
“段老五,你怎麼不說話?”
段老五理了理自己的頭發,他右耳上麵的頭發翹得很厲害,頭發的根部已經能看到頭皮了。段老五大概是不想讓自己太猥瑣。
段老五不想說話,也不看歐陽平,後來幹脆低下了頭。
“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們就把柳木匠和他的女兒珍子請來,讓他們父女倆來說。”
段老五突然抬起頭來:“不必了。”段老五的眼神充滿的祈求,但但他說話的語氣和我先前差不多。
“你願意談了。”
“我是做過那樣的事情,但那是過去的事情。”
段老五終於願意提珍子的事情了。
“你把這件事情跟我們談談吧!”
“這跟你們眼下辦的案子有關係嗎?”
“有沒有關係,你說了不算,說吧!就不要遮遮掩掩了。”
“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
“我們想親耳聽你說說。你既然有勇氣做,為什麼沒有勇氣說呢?”
段老五和歐陽平,一個要把羊皮緊緊裹在身上,一個要把羊皮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