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信息,陳局長和吳起是從田二秀的口中得知的,七村八寨的鄉民沒有一個人提到過這件事情——也沒有提到過閻高山收古董發橫財的事情。這種事情,在家裏麵說說,沒有問題,一般人是不會對外人說的。
那麼,四月十七號的早上,閻高山的貨郎擔裏麵有沒有這種值錢的玩意呢?田二秀說不知道。
從黃石寨北邊的山路向東,除了幾個村寨之外,閻高山還能到哪裏去呢?
陳局長說,從這條路向東,再向東南,行不到三四裏地,就是東門鎮。難道閻高山離開門頭村以後,直接去了東門鎮?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閻高山沒有在黃石寨停留就可以理解了。閻高山不是到東門鎮去補貨,就是到東門鎮去賣他從村民手中淘換來的古董。
陳局長和吳起又找到田二秀,田二秀說,四月十六號,閻高山去了葛家村和徐村,照理,閻高山在十七號早上,是應該到東門鎮去補貨。這裏要補充說明一下,田二秀所說的“徐村”,指的就是老山北麓前徐村、大徐村和後徐村三個村莊,因為都有一個“徐”字,所以,通稱“徐村”。
如果田二秀所言非虛,而陳局長和吳起的判斷沒有問題的話,那麼,閻高山應該是在東門鎮——或者是在去東門鎮的山路上——樹林中失蹤的。
陳局長雖然沒有特別強調,但歐陽平明白陳局長的意思,他是要讓歐陽平多多關注從黃石寨到東門鎮那條山路,包括山路附近的密林和天坑,當然也包括山路附近的村莊。
陳局長告誡歐陽平,盡管閻高山和田二秀在門頭村的口碑不錯,還是要在這兩個人的社會關係和生活環境上做文章,俗話說得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無風不起浪,非秋葉不落。雖然,有一個堂叔閻正發住在閻高山的旁邊,但閻高山家等於單門獨戶,門頭村人所看到的不可能是閻高山的全部,由此看來,門頭村人提供的情況隻能作為參考。在任何時候,都要遵循“以人為本”的原則,“人”是指案子的當事人——閻高山和田二秀,田二秀應該是重要的當事人。
閻高山家單門獨戶住在閻家坳,閻高山在家的時候很少,他早出晚歸,所以,不但要了解閻高山在門頭村的生活情況,還要了解他在門頭村以外的活動情況;特別是田二秀,她長得非常漂亮——就是因為田二秀太過漂亮,陳局長和吳起才有所疑惑,至少是疑惑,懷疑還不敢說,如果田二秀和其他男人有染,村裏人是很難發現的,閻高山整天在外麵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田二秀平時很少下地幹活,村裏人和田二秀接觸不多,所以,田二秀應該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地方。田二秀為什麼要在閻高山失蹤後十天才報案呢?這是不是有點蹊蹺和古怪呢?
閻高山幹的是走村串戶的營生,他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門頭村以外跑,我們可以這麼說,閻高山的生活的絕大部分都不在門頭村人的視線之內。陳局長就是這麼想的,陳局長所考慮的是閻高山的死因,是財殺?是情殺?還是仇殺?
陳局長和吳起有三個方麵的假想,但每一種假想都沒有找到有力支撐——一點支撐都沒有。
所以,陳局長和吳起一直無法給“4.17”案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