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齊藥典這一手‘淩遲’手法玄妙至極。
僅對此時的齊藥典而言,他不像是個醫術精湛的醫生,更像是個手捏刻刀的雕刻藝術家。
彈指一揮間。
白芒停駐在一百二十刀。
再看歐陽菀浱的螓首,原本布滿整張臉皮的死肉盡消,皮肉下的邪紅血肉和淺青血管清晰可見。
白芒停歇。
齊藥典額頭滲出細密汗珠,這廝顧不得抹去額前汗珠,用衣袖擦拭完刀身,收入木盒。
彎腰拿起茶幾上的葫蘆狀瓷瓶,擰開瓶口上的軟木塞子,頃刻間,一股讓人作嘔的腐臭鋪天蓋地的充斥滿整個房間。
齊藥典這廝鼻翼扇動兩下湊到瓶口出挺著鼻尖嗅了兩口,在他聞來這股子腐臭好似那沁人心肺的茉莉花香,這廝一臉陶醉的悠然自得道:“嘿嘿。時隔五年,還是這麼臭的讓人心醉!”
回想當年,這廝為了培育生肌菌,可謂是勞命傷財。
這廝在長白山上徘徊數日,幹掉兩頭遼東虎和三頭熊瞎子,扒皮之後,拖上山巔一處,終年不見陽光的陰冷之地,苦熬半年,終於培育出讓他聞之如飴的生肌菌。
這廝望著深眠之中的歐陽菀浱的兩顆眼珠子泛著幽幽綠光,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接下來,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
據《青囊手記》所載,生肌菌生於陰寒之地,附肉而生,見光則滅,遇火則溶,遇水則融,遇金則萎,非玉瓷二皿所不能盛。除柳木所不能沾。
齊藥典捏著事先準備好的小巧柳木勺,從瓷瓶裏舀出一小勺白乎乎的粉末,小心翼翼,動作輕緩,移向歐陽菀浱的臉孔,生怕動作幅度多大粉末飄落地下。
手腕抖動間,白色粉末均勻的飄落在歐陽菀浱血脈可見的臉肉上。
奇跡在白色粉末落在歐陽菀浱臉上血肉的那一霎間發生了!
據《青囊手記》所載,生肌菌食肉而長,繁衍極快,須臾枯萎化皮,轉瞬複生,生命力極強,堪稱天地生肌聖物。
彈指間。
歐陽菀浱的露出邪紅血肉的臉孔上密密麻麻的生滿白色狀若苔蘚的小蘑菇。
須臾間。
密密麻麻的小蘑菇漸漸轉化成如皮肉般的皮脂和歐陽菀浱的整張臉融為一體。
細查之下,生肌菌所化皮脂如那人皮一般無二。
轉瞬間。
皮脂上複又爬滿密密麻麻生命力極為旺盛的小蘑菇群。
見此情形。
齊藥典從茶幾上拿起一個做工精美的香囊,解開香囊的繩口,把裏麵的藥草碎末倒入事先備好的溫水之中,拿來一條舒軟的毛巾,在水盆裏浸濕,稍稍擰幹,對折兩下,彎腰把沾有‘薈香粉’的毛巾貼上歐陽菀浱長滿生肌菌的臉孔,繞著她的整個麵孔,上下左右,來回擦拭幾遍。
接下來所出現的景象令人驚歎不已,歐陽菀浱原本長滿蘑菇的麵孔,稍稍沾染上水漬,白色的蘑菇群瞬間化為乳白色粘稠汁液,就好似哺乳的乳液般順著歐陽菀浱的麵孔,四散順流而下,沾染到沙發,滴落到地板。
齊藥典拿著毛巾如法炮製的來回幾次。
千溝萬壑恐怖慎入的僵屍臉不複存在。
如淡煙般的峨眉,一雙杏眼輕闔,嬌巧的瓊鼻,桃腮微暈,嬌豔欲滴的朱唇,臉蛋紅暈片片細嫩如新生嬰兒的雪肌玉膚,完美無瑕。
一張吹彈可破,欺霜賽雪的如花嬌靨呈現出來。
丟下手裏尚且溫熱的毛巾,齊藥典這廝一路小跑奔到陽台處,卷起厚實不透陽光的窗簾,夕陽的餘暉瞬間灑滿整間屋子,踱步上前,伸手推開緊閉的落地窗,陣陣清風拂過,吹的齊藥典所穿的青衫衣角迎風翩然而舞。
這廝又奔牆角放置空調的位置,把空調的風力調到最大,又奔到房門處,打開房門,讓屋內常人嗅之欲嘔的腐臭順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