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何為第一(1 / 3)

金六河受召追查蘭天王行跡。官府精英盡出,一時間,到處抓捕亂黨反賊,擾民極大,可蘭天王及天絕幫卻毫無蹤跡。

這天,金六河正自閑坐,暗自思索數日來蘭天王之事毫無頭緒,恐怕皇上怪罪。忽有人報,說是青州發現蘭天王及天絕幫行跡。

金六河立即帶眾奔赴青州。

自那次在天心穀家人被擒,他便已將妻子送到京中,在禦林營中派兵相護,而慧兒因頑皮喜愛則留在身邊。這次南下,慧兒不及回送,便也一並帶同青州。

一行七人,一路快行,一日半間便到了青州。

到青州,立即有人來報,說是青州正在舉行一場“英豪大會”。金六河心中一震:莫非其中有重大陰謀。他立即帶眾人奔了過去。

“英豪大會”在青州城外二十裏的青澗舉行。那地名青澗,實是平地,隻是在那塊地間有一條大峽穀,從東到西有數十裏長,寬約有二三裏左右。便又似一塊平板上從中裂了一個口子一般。那裂縫其長又寬,深不見底,向下望去,青楚楚一片,時而有勁風呼嘯而過,故被人稱之為青澗。

而“英豪大會”就設在青澗東邊不遠處的一座莊園內。那莊園主人七星劍客吳照雲乃是江湖大俠,武功德望名揚江湖,他既舉行此會,那青州俠士,奇才異能,必都聞名而來,恐怕來人不在少數。可是又在此地發現蘭天王蹤跡,難道這又是蘭天王之計。但不管如何,既知此事,那定要查看究竟,以防其間有重大陰謀。

這時,已午後左右。他們一行七人未曾歇息,便又一路趕至青澗。飛奔七星劍客吳照雲莊園。

臨近莊園外,便聽的莊內慘聲連叫,金六河心中駭驚,身形驀地騰空而起,自牆頭飄進莊內。隨後眾人也飛身而進,陳華一手抱住慧兒也飛身而進。

一落院內,便見四處屍體倒地,足有數十人之多,各都服飾怪異,手中握的或刀或劍,或棍或槍,顯然都是江湖群豪。接連又聽見幾聲慘叫聲至後邊傳來。金六河神情一變,道聲:“走。”身形縱動,向後院奔去。

隻見後院中正有五人圍攻一白衣青年人,那人一身白衣鮮血點點,手中卻銀光閃動,劍法疾絕,絲毫不弱,正是秋公子。

而圍攻秋公子的五人,金六河卻看的一怔,其中有兩人他竟認得,是那日在“風雨樓”中的嚴老山與魏得福。另有一人年方四旬左右,鼻直口方,五官清雅,極是俊朗。再者一人是一少年,年有十六七歲左右,眉目清秀,身形單薄。最後卻是一灰衣人,此人渾身上下一身灰衣,連身上皮膚也似灰色一般,臉形消瘦,看年紀約有五十左右。

嚴老山與魏得福各使棍刀,而那中年漢子與少年各使長劍,劍法淩厲,如出一轍。那灰衣人則使一柄砍山刀,刀法威猛剛健,呼呼有聲。

五人圍攻秋公子,卻也隻打個平手。秋公子手中銀光劍進守攻取,揮灑自如,但既如此,他一時也勝不了五人聯手。

金六河一眾現身院中。激戰六人立即發現,但卻沒有因此而停下罷戰。都隻是忙中偷眼觀看而已。

金六河心中暗暗詫異,卻也猜不透其間因由。料想那中年漢子必是莊主吳昭雲,而那少年是其子。當下叫道:“吳莊主,秋賢弟,且先住手,在下金六河,有話要說?”然而激鬥六人絲毫未理。他又再說一遍,仍是無人理會。不由心中甚奇,隻得再次叫道:“吳莊主,且先罷手如何?”卻聽的那中年漢子嘶叫道:“他殺害群豪,今日若不報仇,我何以立足人世,何以麵對江湖眾英豪,此仇怎能不報?”說話中,手中長劍攻勢絕倫,絲毫未慢,招式辛辣,招招致命。金六河心中一驚,雖感疑惑,又道:“那秋賢弟可否先行住手,我有話說?”

卻聽激戰中秋公子冷聲道:“大哥勿急,待我除了這群江湖敗類,再說不遲。”說話間,劍式一變,一劍搭在那少年劍身,暗用“粘”字訣,斜斜一帶,用個“引”字訣,氣勁隨劍身傳過,引那少年劍走偏鋒,向一旁滑去,“撲”地一聲,斬在灰衣人肩頭,登時鮮血迸流。

五人中以中年漢子吳昭雲武功最高,其次便是那名灰衣漢子,此人刀法疾快剛猛,威勢驚人。再者便是嚴老山與魏得福,還有那少年。那少年雖年幼,但劍法精妙,靈巧異動,似在嚴老山與魏得福武功之上。

金六河見六人愈鬥愈裂,稍有不慎,便會有人受傷,秋公子也肩頭臂上數處被劃破,隻是皮肉之傷。眼見再鬥下去終會兩敗俱傷,不由心中驚急,隻有出手化開兩方攻勢。心念至此,斬金刀“噌”的一聲,脫鞘而出,劃出一道金光,縱起身形,忽地飛落秋公子與五人之間,豈料這一下六人攻勢全都向他身上打去。

秋公子見此急忙劍招一變,斜斜劃過。而另五人中,吳昭雲與那少年猛地一驚,也急忙收劍後退。卻嚴老山與魏得福,還有那灰衣人,一棍雙刀,棍勢不減反增,顯是一招無情,致人死命。金六河大哼一聲,手中斬金刀悠地向前自左向右橫掃,接連挑動刀尖,正是他金流刀法中陽剛猛烈之極的一招“烈炎三重疊”,分接三人招勢。

一瞬間,金六河力蕩三人攻勢,隻覺嚴老山,魏得福也還罷了,那灰衣人卻內力雄厚,這一擋之下,一股大力襲來,胸口一震,體內氣息翻湧,不由後退幾步,大是驚異。此人武功高深,方才與秋公子相鬥,卻頗顯平常,如他出全力,加和五人之力,必將秋公子打敗。心念轉間,忽見灰衣人麵上一陣寧笑,隻覺眼前金光一閃,一物閃電般當胸襲來,正值氣息運轉,真氣不濟,想要閃避,已然不及,不由暗歎:我命休矣?

忽覺白影一閃,一人已閃電般擋至身前,那金光正打到那人左胸。那人悶哼一聲,身體晃了一晃,卻並未倒下,這人正是秋公子。他在金六河身側,忽見金光一閃,便知不好,又看金六河神色,知道他一時受了內傷,體內內息不定,恐怕難以閃躲,便急忙閃身擋在他身前。

金光打中右胸,一陣劇痛,微帶酸癢,似隱含毒性,他忙左手連連揮指,封點胸口幾處大穴,以防毒性擴散。隻覺中暗器處由劇痛竟而慢慢變的麻癢難乃,繼而又變的涼颼颼的,他心知暗器上毒性異常厲害。

這時,金六河已然回複氣勁,雙目精光橫掃嚴魏二人,繼而在那灰衣人麵上停下。那灰衣人麵露邪笑,其間含帶譏笑仇恨之色,冷冷看著金六河。金六河冷聲道:“好個‘一刀兩斷’。”那灰衣人依舊邪笑,不語。

一旁吳昭雲向那灰衣人望了半響,忽地麵露驚色,說道:“你是‘一刀兩斷’陳其衝。”那灰衣人置若罔聞,隻還是看著金六河,臉上邪笑中流露的仇恨之情,愈顯強烈。金六河默默點點頭,平靜的道:“你的確應該向我報仇。”說完這一句,臉顯悔恨愧然之色,默然不語。

原來當年這“一刀兩斷”陳其衝,是當時五大劍派陳家“疾風劍”,劍派的嫡傳弟子。後由於為和妻子結合,而遭門派長輩反對,便棄派而出,改習刀法,因其刀法精絕,為人處事也極其精明,性格偏激,故被江湖人稱“一刀兩斷”。

當年金六河出道不久,但卻年少得誌,意氣風發,名捕之名傳揚四方,他生性豪爽,天生喜歡飲酒,且常常和人以拚酒為樂趣。那時陳其衝正和妻子結發數載,得有一子,生活幸福美滿。忽有一日,接到有人發來血書,指定日期說要滅他滿門,陳其衝當時也是江湖有名人物,仇家不少,卻不願江湖紛爭而禍及家庭,為了安全其間,他便向官府報了案,於是官府派出京中風頭正盛的金六河查辦此事。金六河欣然前往,正值年輕氣盛,隻覺沒有辦不了的案,並一力擔保說盡管放心,有自己在,保他全家無事。那知道,就在仇家相約當日,金六河卻和別人進行賭酒豪飲,竟而忘卻此事,繼而喝的酩酊大醉,待得醒後,記起此事,卻得來消息,陳其衝全家已慘遭滅門,他深感自責,後悔不已,發誓從此不再飲酒。而當日仇家來尋仇時,陳其衝正左右等金六河不來,便去尋找,卻沒有找到,心中著急,等趕回去時,慘案早已結束,隻發現劫後餘生,幸免遇難的幼子,不由傷心痛絕,又由於仇家行事隱秘,始終不知道是何人所為,加上他本就性格孤僻偏激,便遷怒於金六河,將仇恨都記在金六河身上。後來他幾次當麵向金六河揚刀問罪,金六河自知理虧,不予計較,但陳其衝卻因此更加懷恨心頭,滿門血仇更是記在金六河的身上,曾誓言要殺他以祭報家仇。隨後幾次欲圖劫殺金六河,但金六河當時已名動天下,武功堪稱難逢敵手,他幾次無功而返,便從此絕跡江湖,了無音訊,想不到事隔數十年,他仍是不忘此事,設計想法殺害金六河。而金六河也自知道當年若不是自己誤事,也許就不會造成他的滅門慘案,到如今,內心仍感愧疚悔恨無比之極。

這其中因由,別人自是不知道,都隻感到奇怪,金六河為何要向陳其衝說這樣的話。

且說秋公子替金六河擋住了陳其衝的暗器,胸口奇癢無比,那邊金絕手立刻奔了過來,鋪開他胸前衣服,查看他的傷口,見中暗器處烏黑一片,皮肉浮腫,不由微微皺眉。他知道此毒性異常,從懷中取出一塊油布包,鋪開放在地上,其中有各種金屬刀具,專門是為治外傷的。金絕手右手食,中兩指輕輕從中拿出一隻小刀,在秋公子傷口浮腫處,劃了一個十字,烏黑色毒血從傷口處流了下來,他用布巾擦淨,左掌搭在他後背,暗用內勁,輕輕一拍,金光一閃,一物自傷處跳了出來,掉在了地上。隻見是一根有小拇指大小長短的金劍,打造精巧細致,其劍尖隱隱泛藍,顯然塗有劇毒。金絕手又即將傷口連續擠壓幾次,直到傷口中流出的血色泛之血紅,才自懷中拿出一包金瘡藥粉,灑在傷口上,接著又拿出布帶包紮之物,將傷口處理包紮好,手法甚是簡潔快利。

秋公子等人見了從傷口退出的小金劍,都神色一變,吳昭雲失聲叫道:“是驚神奪命小劍。”陳其衝邪笑道:“不錯,正是驚神奪命小劍。”金六河急怒道:“那於老前輩就是你所害的了。”陳其衝冷笑不語。金六河大是氣急,憤怒聲說道:“你這個江湖敗類,怪不得當年於老前輩遇害,我始終無法查到凶手,原來是你所為,今日我定要捉你歸案,為於老前輩報仇。”陳其衝突然嘶聲道:“當年我全家都被慘殺,你為何到現在都追查不到凶手,我殺了於長鬆,又怎麼了,你來抓我好了。”金六河猛聽此言,一時大感彷徨,不由愣了一愣。

其實這驚神奪命小劍乃是江湖四大暗器之一,是江湖一代暗器名家“無影無神”於長鬆的殺手絕學,當年初顯江湖,端的是威震一時,不過於長鬆為人厚道,深得江湖群豪的尊重,也從不以此輕易施放,殘害別人。後來他年紀漸老,便深覺暗器一道,大是違背江湖道德公義,便從此棄手此道,毀了自己所造的全部暗器。但他一生研習暗器,終是難舍,便留下了這一隻最為喜愛的驚神奪命小劍。卻不了,幾年前,於長鬆忽然遭人殺死,他的那隻驚神奪命小劍也不知所蹤。此事成了江湖一件懸案。而那驚神奪命小劍,乃是於長鬆一生的得意之做,到得晚年,毀了全部暗器,這件卻是保留了下來,雖是說作為留念,但卻有一半是留用來防身之意,可見此物的厲害,不了,今日陳其衝卻使出驚神奪命小劍,果是威力驚人,無人避的過去,而且自已也承認殺了於長鬆,故金六河聞言大是感到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