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杯酒踐行(1 / 1)

公元713年,玄宗親政,國號開元。這一年,我誤入須彌,重回天竺,神識受創,卻不知天竺光景是真是夢;這一年,蘇烈調防陽關,重創魑夜,救下我們一行,從此成為至交!

入冬時節,風雪漫漫,為邊關重地平添了幾分肅殺,我傷勢痊愈,已到啟程之時,師父帶我們與蘇將軍辭別,杯酒踐行,幾聲珍重,蘇烈將守陽關禦魔軍,我們將赴長安入詭譎。

“聖僧此行長安明暗凶險無數,還需小心提防!”蘇烈一飲而盡碗中烈酒,陷入沉思。

“將軍何出此言?”師父以茶代酒,回敬蘇烈。

“末將戍邊十年,邊關商市便開了十年,十年,大小戰事無數,可商市不斷一日,欣欣向榮。直到年初,也是這漫天風雪時節,監軍攜令巡視邊關,言邊關通商為通敵之罪,要求關閉商市,驅逐邊民!”蘇烈再飲烈酒,將酒碗重重墩在桌上,顯然憤怒異常,“我本欲上奏兵部,弄清原委,可恨監軍貪功心切,私調邊軍殘害邊民,邊民十逃一二,其餘皆成了監軍功勞簿上的人頭。”

“可恨!”尉遲雨聞言大罵,“這千殺的監軍!”

蘇烈更是眼含淚光,痛心疾首,“邊民遇害,邊關氛圍驟然緊張,終於,在仇恨的驅使下,邊民買通馬賊衝擊城防,血債血償,惡人總要贖罪!戰亂之中,我割斷了監軍的喉嚨,自知已犯死罪,索性決心戰死!”

蘇烈端起酒碗,卻隻是輕啜一口,不知難以下咽的是烈酒亦或是記憶:“我已報必死之心,可天道蒼蒼,老天竟不收留我這賤命,昏迷之中救醒我的竟是那些逃走幸存的邊民,天意弄人!我無力救起的最終令我愧疚,我良心難安卻偏要讓我苟活於世!罷了罷了,守一方和平何須從軍伍!自此,我融入邊民,拋棄所有,天不亡我,甘求責罰!”

“阿彌佗佛!敬將軍慈悲心腸!”師父端茶作酒,我滿倒此杯,尉遲雨熱淚盈眶,共敬將軍偉大胸懷。

蘇烈一飲而盡,繼續說道:“如此一年,本以為自己已被家國遺忘,直到前期,邊軍同僚攜密旨找到我,赦免罪行,調防陽關。同僚言此時玄宗親政,大唐政變頻仍,皇權危弱,聖上意欲撥亂反正。好一個撥亂反正,我也想弄清楚當年發布密令的幕後主使,這才重歸軍伍!”

“由此看來,朝堂之上亦有正邪對立,邊民遇害的時間與魔軍破我天竺的時間相仿,是否有應和之嫌?陽關遇襲,朝堂政令百出,是否魔軍早已滲入長安,何時發難隻待時機成熟?”我拋出一串疑問,望向蘇烈。

“這也正是我所擔憂,聖僧此行,暗裏魔軍劫殺,危險重重,明裏朝堂紛爭,刁難連連,實屬不易,多加小心!”

“萬般皆苦,隨遇而安!至少將軍調防陽關,抵禦魔軍,證明朝堂之上終有肱骨忠臣,大唐聖上也是聖明決斷!”師父一言,眾人哈哈大笑,一掃陰霾,頗有慷慨赴難的氣概!

風雪夜,踐行酒,人生至交。這一夜,眾人開懷暢飲,酩酊大醉,勸君更盡一杯酒,東入陽關——亦無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