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癱軟在地,無力起身,顯然傷勢不輕;尉遲雨護在我身前,警惕的盯著黑袍老者;師父負手而立,雙手微微顫抖,顯然也剛剛曆經了一場凶險激戰。
“閣下何方神聖?心思這般歹毒!”師父厲聲質問,如臨大敵。
“老夫苦心經營,卻被你這禿驢壞了好事,功虧一簣,實在可惜。”老叟緩緩起身,雙手攏在袖中,怒目相向,鷹顧狼視,“一拳打破幻境,你倒也有些斤兩,實不相瞞,老夫乃魔君四衛之首,江湖人稱魑夜,今日陽關設局,豈可無功而返!”說罷,一腳掀起毛氈當頭罩向師父,陡然發難、手段卑鄙。
師父早有防備,以手做刀劈向毛氈,瞬間將其撕裂,卻恰好迎來魔衛迎麵飛腿,眼見躲閃不及,師父雙臂交叉,護在身前,隻有運足內力以硬碰硬,內力相拚,勁風拂麵,師父噔噔噔連退三步,無奈魑夜老奸巨猾,根本不容師父換氣,步步緊逼、接連出招,師父疲於招架,步步後退,一息之力總有窮時,更何況魑夜以有心算無心,終於,魑夜一掌拍在師父胸口,一擊得逞,師父強行壓抑傷勢,嘴角滲出鮮血,局勢尤為不力。
“人言魔君四衛,魑夜智計過人,今日一戰,果然是精於算計、蠅營狗苟之輩!”師父依然護在我們身前,寸步不退。
“多說無益!”魑夜不給師父喘息之機,身形再起,快步衝向師父,殺機彌漫,佛擋殺佛!眼見接戰在即,忽然耳畔傳來清厲風響,如裂帛相似,隻見一根粗圍撐木呼嘯擲向魑夜,聲勢浩大、去勢凶猛,魑夜猛然提氣,身形拔地而起,飄然後掠,不敢硬撼巨木。
巨木以鐵葉裹其首,頂端篆刻鳳鳥圖騰,似攻城撞木,又似大殿廊柱,重逾百斤,砰然砸地,青磚碎裂,塵土飛揚!“何人在陽關尋釁滋事?”隻見驛道之上一隊官軍打馬而來,為首將領怒聲嗬斥,輕抖手腕,巨木正是此將所擲。行至近前,將領輕輕抬手,騎軍整齊勒馬,動作如出一轍,顯然是平日訓練有素的精銳悍卒。
形勢危急,尉遲雨如遇救星,趕忙上前解釋:“啟稟將軍,這黑袍老者乃魔君座下四衛之首——魑夜,今日設計欲加害我師父和……我師弟,將軍明鑒,懇請將軍主持正義!”
“誰是你……啊!”我本想辯解兩句,可尉遲雨重重掐在我的手臂,我一聲慘叫,頗識時務,急忙改口:“師姐所言極是,將軍救命!”
“哈哈哈……你們小夫妻倒是有趣得緊!”將領豪邁大笑,翻身下馬,燕頷虎須,麵貌威武,身高馬大,步履深沉,揚臂輕鬆扛起撐木,肌肉虯結,鐵骨錚錚,盡顯英雄氣魄。“老子守了長城十年,換防到這鳥不拉屎的邊塞荒漠,以為今後無仗可打,本來多有抱怨,可誰想接防後的第一戰竟是魔衛魑夜,總算不枉此行啊!”
“如此怪異兵刃,天下隻此一人,不屈鐵壁——蘇烈蘇將軍。”魑夜識破將領身份,卻依然鎮定自若,“縱然你驍勇善戰,縱橫萬裏長城,拒敵十年不破,可在老夫眼中,不過偏居一隅,不值一提!”
“希望老人家功夫也如言詞一般犀利!”蘇烈目露凶光,短暫蓄力,猛然跨步向魑夜衝撞而去,看似頗為莽撞,實則大步流星,勢若奔雷。魑夜一掌推向撐木,卻並非試圖阻止蘇烈衝撞,而是契合前衝之勢步步倒退,直到退至陽關城牆,再無退路,魑夜一蹬一縱,順勢翻到蘇烈身後,又是一掌重重拍在蘇烈背上,蘇烈腳步踉蹌,撐木支地穩住身形,麵目脹紅,虧得身材彪悍,一口老血才未吐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