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拘束你了？我如今被我皇兄扔出來了，住在哪裏他都不會過問。臨西還是哪裏，我跟著你就行了。不過為了方便，臨西的宅子已經備好了，如今喜堂已安置好，不如我們現在就過去拜堂。我估摸著那邊迎親的隊伍，也快出來了……”
慕容馨兩眼發直，“現在？今日就……”
“等不及了，不想等了。”
“可外頭還下著雨……”慕容馨指了指外麵，卻詫異地發現外麵的雨何時已經停了，日頭高照再好不過的天氣。
蕭景雲自懷裏掏出一隻令她十分眼熟的白瓷瓶，彼時在北夏的驛站裏也見過的那一種。“水先生給的晴日，自是十分好用。”他笑得十分像隻狐狸。
慕容馨目瞪口呆，“那時山間的兩次大雨，都是你……”
蕭景雲十分讚許地望著她，身後已經擁上了十餘個侍女，將慕容馨擁出茶館塞進外頭的馬車裏。
等慕容馨回過神來，自己已坐在自己的房中，一身吉服，紅蓋半掩。
方才在茶館裏，明明坐在一旁看柳溪泠的熱鬧，怎地自己眼下就是這幅樣子了？若是柳溪泠知道，豈不是要笑得爬不起來？
洛子矜推門而入，慕容馨急忙起身，“娘親……”
洛子矜將她的手執起，“可怨娘親一直瞞著你？”
“娘親不說必然有娘親的苦衷，馨兒怎會怨娘親。”慕容馨覺得娘親今日的掌心格外溫暖。
“我曉得，你其實很好奇為娘的身份，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是你願意真心托付之人？”洛子矜將她發髻間嫣紅的琉璃珠串扶了扶正。
慕容馨點點頭，“是，從一開始就是。經曆了這許多，我看得很清楚。”
洛子矜將她擁在懷裏，“九兒，為娘自然是希望你們白頭偕老，不過，若是他欺負你，不用忍著。”
慕容馨愣了愣。
“記住，你身後很多人在守護你。”洛子矜鬆開她，很認真地望著她，“他若欺負你，會有人排著隊等著揍他。”
慕容馨覺著有趣，卻是眼眶一熱。
“新娘子可準備妥當了？”外頭響起了喜娘的聲音。
洛子矜替她把紅蓋頭重新蓋好，再不多言，將門打開。候在外麵的喜娘和一眾侍女已風風火火地入來，簇擁著她往外走去。
之後的一切，慕容馨能記得清楚的並不太多，紅綢朱毯花轎拜堂……人聲喧嘩喜樂悠揚……她卻隻記得那隻始終牽著自己的手。他的手一向令自己感到安穩，今日也是如此。自己的手被握在他的手心，那其餘的一切她都無需顧慮，她隻需跟在他身邊，便是好的。
待他被人灌得大醉步履不穩地回到屋子裏，守在外頭本欲鬧洞房的那一群看著無趣皆退了去。合上門他卻步態穩健，手中喜秤穩穩當當，將她頭上的紅蓋挑了。
紅妝灼灼，瑰姿豔逸，一室芳華旖旎。
不遠處的牆頭之上，赤離手中一壺酒喝得甚是憋屈，旁邊那人半魔半仙的麵容看著也甚是不悅。
“他倆不合適……”赤離悶悶道。
莫棠奚手中的酒壺與他的碰了碰，“非常不合適。”
牆下傳來一聲嬌斥，“我看你們倆挺合適，還不給我滾下來！”慕容錦俏生生立在那裏。
莫棠奚灰溜溜地躍下牆頭，這女人甚是令人厭惡，那十七族裔的老頭子們卻很喜歡她，他自己卻又不知為何竟拿她沒有辦法。他算了算，能讓自己沒什麼辦法的事情，這還是頭一件，看來這件事情他尚需要時間想想清楚。
再一回頭，那牆頭上，哪裏還有那隻狐狸的身影。